葉芳菲瘋狂尖叫著,不敢用手觸碰左臉殘破的傷口。
“我的臉!我的臉!”
“我毀容了……”她愣愣地看著地上的肉塊。
當她忍痛摸到到臉上真的出現一個肉坑,她渾身都在顫抖。
“雲喬,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葉芳菲怒喊著拔出綁匪腰上的刀,舉起向江應巧頭上砍去。
江應巧翻滾躲過一刀,刀刃在石板上擦出了火花。
“你們兩個按住她!”
身後的幫兇上前將江應巧牢牢抵在地上,露出後頸。
神像下,葉芳菲笑意森然,再次舉起了刀。
江應巧望著神佛悲憫的雙眼,心想,她又要對他食言了。
大門陡然衝開,一陣大風猛地灌進來,廟中所有燭火瞬間熄滅,連帶閃著寒光的刀刃也頓在半空中。
廟前,沉悶的步伐伴隨著短促的拖拽聲,一個人影緩緩踏上臺階,身上的溼水淅淅瀝瀝滴在地上,和腳步留下一道道暗色的水痕。
幽暗月色中,來人低著頭,黑色的髮絲溼噠噠黏在身上,如同一隻從河中爬出來的深怨水鬼。
一雙小巧的繡鞋跨過門檻,晃了晃身體後站定。
“喂,臭婆娘。”
聲音帶著濃重的不耐,和即將爆發的怒氣。
她抬起頭,溼黏的長髮後,一雙黝黑的瞳孔直勾勾看向葉芳菲。
“是你讓人把我丟水裡的?”
葉芳菲瞪大眼睛,忍不住後退一步,“你怎麼,還沒死……”
她臉色黑得能滴出墨來,氣得快瘋了,根本顧不上注意朱墨手中拖著綁匪的屍體,把刀丟在面前,朝他們命令。
“殺了她們,全都殺光!你們要多少錢我都付得起!”
兩個綁匪拿著刀,朝門口步步緊逼。
朱墨鬆開手中的屍體,男人倒在地上,脖子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被扭斷。
朱墨抬手,將貼在額頭的溼發往後撩,仰起凌冽的眉目,眼中透出幽幽暗光。
“老孃真是,受夠了。”
她扯下袖布纏在手心,單手抽出腰帶中的軟劍捲刃,復直如弦。
踏出一步,劍軟如絹,一人頸脈齊斷;再踏一步,刃快如鞭,再一人死不閉目。
懸月之下,破廟之內,葉芳菲面前閃過兩道飄逸的曲光,鏗然有聲,轉瞬第三道已至眼前,來不及眨眼,便瞪著雙目倒在了血泊中。
朱墨甩乾淨劍上的髒血,來到江應巧面前割開她手腳上的繩子,目光沉靜,卻冷冽得令她陌生。
“郡主,我們該回去了。”
江應巧眼睫輕顫,似心有所感,她指不是郡主府,愣愣問道:“回哪裡?”
“閻州,洪郡。”
“……為何要回去?”
朱墨抬眼看她,抿了下唇,神色冷峻。
“豐王,就快死了。”
*
宋歸慈一大早,收拾妥當衣物坐在倚玉軒中,就在上次一樣的位置,只要一抬頭,就能透過窗看到拱門入口的方向。
可要來的人沒出現,說好的雲煙醉也沒等來,卻後知後聞了昨晚宮宴上郡主被賜婚的訊息。
手中的筆猛地擲了出去,在他銀白暗紋的衣袍上甩出一道墨痕。
居風立時屈膝跪地,知道他是在惱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呈報訊息。
“昨晚得到訊息時,您在房內行針療傷,屬下不敢打攪,後來茂初端來安神的湯藥,您服用後便睡下了,是屬下自作主張沒有叫醒您,居風認罰!”
茂初也跟著他跪到了地上,低頭心裡有些發虛。
那黑黢黢的湯是主子因為經常失眠自己配的方子,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