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自己腦海中的,也拼湊出了個大概。
說來這個徐老太君也是個不凡的巾幗人物,名叫徐文驕,出身將門徐家,是當時徐老將軍的小女兒。
不同於其他深宅貴女,她自幼跟隨父兄習武,能槍善騎毫不遜色於男兒,徐家人打下的功績風靡顯赫,當時有不少世家子登門求娶徐家女。
但天有不測風雲,在一場西北外敵入侵的戰爭中,徐家兩位兄長皆戰死沙場,父親退敵後舊傷復發病逝,只留下大哥的遺腹子,大嫂嫂因為乍聞夫君訃告驚悲之中難產,拼死生下徐暉後,撒手人寰,連二哥的新婦也險些自盡。
年僅十七歲的徐文驕抱著徐家唯一的嫡系男嬰,在父親兄嫂的靈堂坐了一整夜,直到天亮後宣佈了一個駭俗的決定。
她徐文驕今後將擔任徐家家主,立誓餘生為家族躬身竭力,終身不嫁,有不服者儘可上門,徐文驕必提槍來戰。
此言一出當時轟動京城,還真有一幫人認為女流不堪為家主,上門叫囂,皆被徐文驕一杆紅纓槍挑下馬掃出門外,紛紛鎩羽而歸,自此就沒有人敢對這位女家主當面置辭。
當時的先皇燕宸帝感念徐家退敵有功,為國犧牲,追封徐老將軍為國公,由徐暉襲位,賜下衛國公府牌匾以示皇恩。
從此徐文驕便將侄兒徐暉養在膝下,親自悉心教導,五歲便狠心將其送入軍營歷練,也正是如此嚴苛的成長磨礪,才有了現在的衛國公、驍騎將軍徐暉,在戰場上屢戰屢勝保家衛國。
徐文驕也如其誓言,終身未嫁,她對徐暉的養育之恩如山,教導之情深切,徐暉銘記在心,將其視為親母,並向燕宸帝求賜加封徐文驕為誥命夫人。
從此,她再不是那個以單薄之身支撐家族不倒的徐家女,而是誥命尊榮加身的老太君。
江應巧聽完,明白了為什麼徐暉這樣生出高位的大男人,這次會在瀕死的老太君面前,露出幾分真切脆弱。
他們先後扶持的走到今天,其中艱難不是他人故事中的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姑侄四十多年來的情感也不是她這一個外人能深刻體會的。
江應巧的手撫上胸口,裡面那顆終其一生為家族興盛而衰老的心臟,在某一瞬的停止後,此刻仍在有力跳動。
南屏見老太君捂著胸口,擔心道:“老太君是心口不舒服嗎?”
江應巧緩緩放下手,“沒事。”
中午小憩過後,江應巧感覺身體明顯恢復了些氣力,想著下午去府中四處走走,熟悉下環境。
結合南屏所言,她知道這裡就是大燕京城,那會不會宋歸慈也已經來了京城?得想辦法早點找到他的行蹤。
忽然聽見外間有瓷盞輕碰的動靜,江應巧坐起身叫道:“南屏?”
下一秒簾子後面進來一箇中年婦孺,看起來年紀比徐暉大些,鬢髮間夾雜著不少銀絲,見她醒了,熟練將燻著的安神香熄滅,上來在江應巧後背放了個靠枕,接著倒了杯溫水給她潤喉,所有動作都這麼自然熟悉。
江應巧見是記憶中沒有的人,只不動聲色的隨她安排,不露出異樣。
婦人替她掖了掖被子,說著:“天還冷,您小心受涼。”
隨後坐到床邊,輕嘆道:“小姐,您這次真的是嚇壞我了,奴婢剛回到老家,就聽人傳信說您昏睡不醒,趕忙回來,幸好老天保佑您沒事。”
江應巧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確認,依舊是不變的蒼老,她壓下疑惑開口道:“我是老太君。”
那婦人一愣,點點頭順著她的話說:“是,您是老太君。”
隨後像明白什麼,輕笑道:“您放心,南屏他們都出去了,屋子裡沒人,奴婢叫您小姐不會被聽見的。”
又拍拍她的手,嗔道:“也是這回被您嚇的,就私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