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祖母她老人家定會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的,對嗎?”
看著傷感黯然,一顰一蹙間,盡是一片赤誠孝心的謝芊,盧宛只覺心中莫名有些好笑。
她既非郎中,也不是佛祖菩薩,自然,謝芊同她說這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淚眼婆娑的謝芊,則望著面前的盧宛,面上悲傷,心中卻有些七上八下的忐忑。
這份忐忑,在得知祖母謝老夫人摔傷得甚是嚴重之後,便一直縈繞在謝芊的心頭,難以消解。
除了二姐姐謝芙,她們長房中的其他幾個姑娘,今年本便是要開始相看,陸陸續續定親的。
可是如今……
謝芊愈想,便愈覺得心中擔憂。
她怕盧宛這個嫡母會在婚事上故意磋磨刁難,怕之前引得孫姨娘被禁足的那件事,會被遷怒到自己身上。
眼下,她只有謝老夫人一個靠山了。
但謝老夫人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更莫提為她操持什麼。
謝芊愈想,含著淚的眸色愈沉。
從前掌管後院,尚算得力的姨娘,她如今是避之不及,生怕教人覺得她們母女關係甚篤。
她覺得自己也是實在無可奈何,只能求到盧宛這裡來。
雖然盧宛定會覺得自己小小年紀心機深沉,慣會阿諛奉承那一套,心裡或許會對她有些鄙夷不恥。
但謝芊才不管這些。
她只想著,自己不能落入到一門不如意的婚事中去。
望著面前眼淚簌簌而落的謝芊,盧宛想不到,平素
跟在謝老夫人身旁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吃齋唸佛,悶葫蘆似的五姑娘,竟也有這般玲瓏剔透的心思。
想到方才她話裡話外,表達的對謝老夫人的深厚情意,而絲毫不提孫姨娘,甚至對自己的生母隱有疏遠排斥之意。
盧宛心中不禁有些微涼的可笑。
這謝家看著鮮花著錦,金玉其外,誰知道,家宅中,竟世態炎涼到了這般地步。
唇畔彎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盧宛笑道:“芊娘這般有孝心,想來菩薩也會保佑老太太轉危為安的。”
聽到盧宛這般說,似是甚為感念動容一般,謝芊忽地展臂抱住她,將面頰埋在她的懷中。
抱著與自己年歲相鄰,身段香軟的繼母,謝芊沒有一絲彆扭與異樣地撒嬌。
她眼眶微紅,又是感動,又是慶幸道:“阿孃,您可真好。不瞞您說,女兒第一次見您的時候,都看得愣住了,以為是見了下凡的仙女呢!父親可真是好福氣,能娶您做妻子,能讓您這樣溫柔可親的美人,做我們的孃親。”
忽然被謝芊抱住,盧宛微愣了愣。
片刻之後,聽到一臉感動的謝芊這般不遺餘力地誇讚自己,她眸色無奈地勾唇笑笑。
“芊娘真是生得一張巧嘴。”
仍舊偎在盧宛懷中,謝芊望著面前雪膚花貌,淺笑盈盈的女子,神色認真道:“女兒說得都是心裡話,女兒真的好喜歡阿孃,阿孃生得漂亮,又那般善良溫柔,從前,女兒真是從未見過阿孃這般好的女郎……”
盧宛聞言,雖還笑著,但眼眸中的無奈與可笑之色卻愈重。
她不曉得,謝芊哪來的這麼多戲。
微微側身,抬手去拿放在桌案上的帕子,盧宛避了避抱著自己,一派天真赤誠模樣的謝芊。
天曉得,她是如何按捺,方才忍住了想要無力扶額的念頭。
其實,盧宛知曉,也理解謝芊忽然這般奉承自己意欲何為。
只是想到之前謝行之所說的,謝老夫人如今雖纏綿病榻,卻強撐病體,也要為謝芊把關……
盧宛看了一眼謝芊,只覺得謝老夫人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