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冷凝的謝行之。
她神情平靜,眸色微冷地望著這一對父女。
半晌,看著懷裡的謝芙漸漸恢復了平靜,謝行之抬手摸了摸她有些散亂的長髮,安慰道:“芙娘,睡罷。”
拉住謝行之的一角衣袖,謝芙狀若無意地看了看盧宛,語氣委屈又害怕。
“爹爹,芙娘不敢睡,芙娘怕又夢到那夢魘,夢裡那兩個嬤嬤按著女兒打,真是可怕極了。”
聽到謝芙這般說,謝行之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面上鮮見地浮現出些微笑意來。
他溫和道:“有爹爹在,不會有人敢打芙孃的。”
謝芙看了一眼謝行之,又看了一眼盧宛,拉著謝行之的袖角,破涕為笑:“嗯!有爹爹給我撐腰,我便什麼都不怕!”
隔著落下的帳幔,郎中收起搭在謝芙腕上的絲帕,正待言語。
謝行之對他使了個噤聲的眼神,郎中會意地拿起藥箱,走出了這位謝家二姑娘的閨房。
好不容易,謝芙這才恢復了平靜,但仍舊有些惶惶不安。
謝行之看著郎中,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攏著袍袖拱了拱手,郎中心中其實也有些茫然不解。
這位二姑娘的脈象明明康健得很,並無絲毫不足之症。
他也不知道謝家怎麼如此嚴陣以待,半夜三更火急火燎把他叫來,教他平白惶恐得出了一身冷汗。
思忖片刻,郎中婉轉含蓄道:“二姑娘許是受驚過度,所以才會夢魘,待僕為二姑娘開些安神的藥,二姑娘喝下,想必便會好了。”
安神藥多是些溫和滋補的弱性藥,正常之人用了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郎中開了藥,女使拿著藥方去抓藥煎藥,謝行之與盧宛便離開了溪花院。
回到玉衡院,盧宛解開衣衫,上了床榻,拉過錦被蓋在自己身上,躺下準備休息。
身旁的男人也已經寬衣解帶,只著寬散中衣,與她肩並肩躺著。
半晌,盧宛忽地側身,將自己轉向裡牆。
她睜著眼睛,望著被帳幔掩著的牆壁,心中盡是無名火與煩躁。
身後貼過來一具溫熱的身體,盧宛察覺到,男人勁瘦有力的手臂勾住她的腰肢,將她從後面攬抱住,籠罩在懷裡。
謝行之微嘆口氣,低沉沉的聲音在暗夜之中響起:“你是芙孃的母親,莫同她一個孩子一般計較。”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心煩意亂,謝行之垂首,親了親盧宛的側頰。
漸漸地,帶著些旖旎炙熱意味的親吻,細碎濡溼地烙在她耳畔,頸窩,延綿而下。
盧宛氣息微有些不穩,但心中的煩悶,卻因著謝行之的動作,愈發不善。
他這是在做什麼?
以為這個時候做這種事,是在補償她嗎?
抬手,按住謝行之揉捏著輾轉而下,要去解自己中衣衣帶的修長手指,盧宛轉過身去,抬眸望著面前的男人。
看出他深深墨眸中燃起的翻騰情慾,盧宛神情淡淡地望著他,此時此刻,一點都不想回應。
敷衍地對謝行之淺淺一笑,盧宛姿態溫順婉轉,回覆他方才在自己耳畔的喁喁低語。
“妾曉得了,請攝政王放心。”
頓了頓,盧宛繼續道:“時辰不早了,攝政王也快些休息罷。”
謝行之垂眸望著盧宛,看出她眼底隱隱剋制著的,冰涼的不耐與怒火。
片刻之後,他低頭,似是想要親吻她。
忽然,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謝行之帶著清冷木質香的氣息,在盧宛的鼻端縈繞,強勢凜冽。
他的唇,在她唇瓣近在咫尺,微有間隙的距離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