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許翠的身影,易輕朝下意識的朝著她的身邊看去,卻始終沒看到那道緋色的身影。
“傅…桉兒呢!你把我的桉兒藏哪了!”
易輕朝可沒忘記自己的任務是要扮演好有情人,如今見到把自己的女人抓走的“罪魁禍首”,自然是要問罪一番的。
許翠聞言揚著下巴上下掃視了一眼易輕朝,見他的臉上雖然表情變化不大,但眉眼間的確透露出擔憂的神色,這才冷哼道:“死到臨頭還記掛著你的女人,算你是個還不錯的男人,只可惜…你們觸發了我與張郎的禁忌。”
許翠討厭薄情寡義的男人,但也不喜歡痴情的男人,前者讓她想到家中惡心的爹,後者讓她想到自己無疾而終的婚事。
張柳察覺到許翠的心思,捏了捏她的手,許翠看著身旁的張柳軟了些神色,但抬頭看向易輕朝時還是沒有好臉色。
“趁我們現在不想與你爭鬥,限你明日滾出村子,否則別怪我二人心狠手辣!”
許翠說完,從指尖飄出一道黑霧一路飛到傅桉所在的墳場。
“看在你算是個有情有義的份上,今夜我們不與你糾纏,去找那位姑娘吧。”
說完這話,許翠朝著易輕朝齜了齜牙,原本清秀的面容也變成半面白骨掛著殘缺的血肉,兩個眼眶黑乎乎的看不到眼珠子,反而有幾隻軟蟲在眼眶裡爬來爬去。
“但明晚若還在村裡,那你們幾人就把命都留下吧!”
易輕朝抬腳就順著鬼氣的引導朝著墳場走去,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丟給許翠,他知曉許翠是想用鬼祟的真實面貌嚇唬自己,讓自己心生懼意從而快速離開龍潭村。
可他是誰。
他是道門之光易輕朝,從小見慣了妖魔鬼祟,又豈會被許翠的模樣所嚇到,如今先行離開,也只是為了確認傅桉是否安全。
對易輕朝而言,張柳與許翠不過是新鬼,又不曾學過些功法,就連攻擊也只會丟出鬼氣胡亂砸一通,用來嚇唬龍潭村的這些村民還算有用,可在自己面前完全不夠看。
但他不能賭。
傅桉是他帶下山的,他不能把傅桉獨自丟在危險中。
即使傅桉第一眼就能讓自己和林晚林感到心臟被捏住的痛苦;即使傅桉無懼道門的符咒;即使傅桉能在周府一把抓住青蓮,可易輕朝仍然不敢賭。
更何況易輕朝並不清楚傅桉因何而死,但也曾在百家雜談裡看到過,鬼祟都會下意識懼怕曾死亡的地方,如果傅桉也是死在墳場裡的呢?更何況墳場這地方說白了與亂葬崗的區別也不過是一個略有條理,一個散漫胡堆。
縱使傅桉並非死於墳場,那死於亂葬崗,亦是同理。
易輕朝很清楚,他對傅桉並沒有絲毫的男女之情,他所做的一切都基於傅桉是一同入俗世間的同伴。
思緒之間,易輕朝已走到了亂葬崗處,藉著月光的照耀下,他一看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傅桉。
不會真的是在亂葬崗死的吧?
傅桉原是在想著周府之事,周和死時的那道鬼氣讓她有著莫名的熟悉感,可回憶做鬼的這幾百年,她似乎並未與這鬼氣打過交道。
再回過神來,就發現眼前蹲著一臉擔憂的易輕朝。
“你…你沒事吧。”易輕朝見傅桉看向自己,有些不適的抿了抿唇。
“我?”傅桉愣了一瞬,隨後笑出了聲,“我能有什麼事?”
“我看你不動,還以為…”還以為你當年就是死在了亂葬崗。
但顯然,這句話並不合適當著傅桉的面說出口。
傅桉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只當易輕朝是怕自己受傷,當下有些好笑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你該不會以為許翠那樣的新鬼能傷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