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只報喜不報憂,對於自己吃過的苦,受過的傷,流過的血,中過的毒……隻字未提。
他咚咚咚磕了幾個響頭,移到下一個墓碑。
祖母,您都那麼大年紀了,怎麼脾氣還是這麼剛烈?
現在您也不用苦惱每天吃藥膳了,您說您走這麼快,是不是為了逃避吃藥膳?
姬清想起祖母像老小孩一樣,每日為了不吃藥膳,跟父親鬥智,不自覺勾起抿直的唇角。
刺殺
祖母墓碑旁邊,還立著一座稍小的墓碑。
那是祖母的大婢女,看著姬清長大,與半個親人無異,姬清管她叫琴姨。
琴姨明明到了年紀,卻不願嫁人,非說捨不得少爺小姐,其實私心裡是想陪祖母走完一輩子。
祖母總是戲說自己應該早點走,也好不耽誤琴姨許個知心人。
琴姨,你這輩子忠心護主,最後還為祖母殉葬了。你這麼死心眼兒,下輩子別當婢女,投個好人家的小姐,享享清福吧。
爹孃,祖母,孩兒不孝!
清明沒能趕來祭拜你們,端陽一定再來……
請你們保佑川兒早日翻案,讓妹妹擺脫樂籍。
陸景深一直關注著姬清,見他臉色蒼白掛著淚痕,忍不住揪心。
山上起風了,顯得姬清的身影分外削薄。
陸景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快下雨了,下山吧。”
姬清擦掉眼淚,默默起身。
“我想走幾步。”看一看爹孃長眠的這片風景,想把這裡的一草一木刻印於腦海中。
陸景深牽著馬,與姬清肩並肩往山下走,一路無話。
姬清今日反常的樣子,他心裡不是不奇怪。
看樣子姬清是把季太醫當作親人一般,這也難怪,姬清自幼被困在深宮中,不得聖眷,幸得季太醫傳授醫術。
兩人走了許久,接近山腳下的時候,陸景深忽然頓住腳步。
下一瞬,他猛地攬住姬清,往一旁的草地翻去,將姬清護在懷裡。
四周憑空出現了數名黑衣人,手持短劍,劍上泛著詭異的深紫色。
陸七和陸十一飛身而出,橫劍去擋那些刺向陸景深的毒劍。
“小心,劍上有劇毒。”姬清心裡一沉提醒道。
對方一出手,陸景深便知道這些人是專門豢養的死士,而且是頂尖的,為了殺他而來。
這些死士一出手全是殺招,射出的暗器也帶著劇毒。
姬清心急如焚,怕陸景深用出內功,又怕毒劍傷到陸景深。
對方見陸景深久攻不下,轉而毒劍以刁鑽的角度刺向姬清,陸景深翻身擲出佩劍,那人被帶飛出去,釘死在樹上。
即便沒有內力,陸景深多年習武的反應力,也是極其敏銳的。他失去武器並不慌亂,側身躲過逼來的毒劍,右手曲指成爪,如鐵鉗一般摳住那死士的脊椎,然後猛然一提。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節聲響起,那死士慘叫一聲,軟倒下去,手腳微微抽搐著,像一灘爛肉。
鬆軟的土地鼓起,又是四名死士破土而出,而眾人身後樹幹上也滑下兩名死士。
陸景深攬住姬清的腰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