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心頭:“清河縣真的下雨了。”
地上泥土潮溼,這代表清河縣在這幾天內下過雨。
陳望沒有說話,安靜地趕著馬車。
雲小么也不是非要他回答,自己四處張望,與有榮焉的樣子彷彿還在清河縣生活。
進了城也是不一樣的景象,擺攤行走的人都多了起來,人人臉上有了笑,再不似之前那副麻木不仁的模樣。
馬車進了醫館所在的街道,就見兩側的店門重新開張,又有了以前人聲鼎沸的樣子。
馬車停下時,正巧醫館有人出來,雲小么眼尖,認出了人:“林小哥。”
林小藥童循聲望去,見是個陌生但秀氣貌美並且聲音十分耳熟的哥兒,他愣了愣,想了會才認出:“小么哥?”
雲小么蹬蹬蹬跑到他面前,歡天喜地道:“是我,怎麼你也認不出了?”
林小藥童十分冒昧地上下打量了他兩眼:“恕我直言,你跟換了個人沒差別。”
要知道他記憶裡的雲小么瘦骨嶙嶙、臉色蠟黃,頭髮像團雜草,可眼前的雲小么,臉頰圓潤氣色絕佳,烏絲如瀑,哪有半點以前受苦受難的模樣?
雲小么笑了笑:“我們去了梨縣之後,陳望給我抓了許多補藥,我一日兩碗的就把身體調理好了,對了,陳望說給你寄了信,你可曾收到?”
“收到了,本想找時間給你們回信,可一直沒閒下來。”林小藥童見陳望也走了上來,引他們入裡坐,“進去說吧。”
老大夫正在坐診,雲小么和陳望不敢去打擾他,就隨著林小藥童去了後院。
林小藥童把人引進客堂,給他們倒了茶:“你們先坐一會,我去跟師父說一聲。”
雲小么點點頭。
陳望端起茶杯解渴。
雲小么道:“感覺變了好多,明明才兩個多月,就覺得物是人非了。”
現在的清河縣,不像災前的清河縣,也不像災時的,它好似就是它自己。
陳望淡淡道:“嗯,畢竟你也要成親了。”
“你哼,我不跟你說話了。”
陳望才不怕他的威脅,說是這麼說,忍不了一會就又要湊過來:“喝杯茶。”
“哦。”他端起來喝掉,茶杯一放下陳望又給添滿。
兩人就這麼喝了幾杯茶林小藥童才折回來。
“師父在忙,他一會過來。”
“不礙事,是我們打擾了。”雲小么問道,“你們近來如何?”
林小藥童坐下後道“說起來還要多謝你們那日贈與的水,讓我們熬過了那段時日,你們走後不到半個月,朝廷就派了欽差大臣來治旱。”
雲小么道:“朝廷派人來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都是走個過場,災情沒查明白人就走了。”
“這次不同。”林小藥童道,“這位欽差大人有些本事,儘管清溪村大旱三年的原因沒查明,可他也在想方設法引水。”
“引水?”後世有南水北調,可這技術在現在是真的勞民傷財,陳望問,“從哪引?”
“這事我也只是聽了個大概,好像是從清江縣引。”
清江縣陳望還記得地圖,它就在清溪村的南邊:“引水必得打通溝渠與河道,所花人力物力都不容小覷。”
“欽差大人把附近幾個縣的囚犯全都趕去開渠了,不得不說這位大人有些手段。”
雲小么問:“是哪位大人?”
林小藥童道:“只知道他姓京,祖上原先也是種地出身,機緣巧合下有了從龍之功,此後加官進爵,一家老小就全搬去京城了。”
雲小么可能不認得清河縣的縣令,但關於大雍朝開國皇帝的事沒少聽老一輩的講。
其中就是這位姓京的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