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從僧眾中走出兩個年輕僧人,慧風與慧雨。二人單手打一揖手,慧風率先說道:“方丈,殺雞焉用牛刀,您身份太高,輕易不可妄動。弟子二人願代勞,前往北京誅殺那兩個惡賊。”慧雨微微點頭,接著道:“方丈,京城乃是天子腳下,虎踞龍盤,高手如雲,人去再多也未必有用。您又大名鼎鼎,容易讓人認出,一旦暴露行跡,反而對行動不利。況且北京有法源寺的無心師叔在,還有周雲平師兄,我們相互照應,料也無妨。我們定能將那李鐵錚和劉統勳的首級帶回,為張師叔一家報仇。”
無念方丈看著這兩個意氣風發的弟子,眼中既有欣慰,又有擔憂:“你二人勇氣可嘉,但此事遠非你們想象的那般簡單。李鐵錚和劉統勳皆是狡詐之徒,朝廷更是如狼似虎之地,到處都是陷阱。”
慧風卻一臉決然:“方丈,我們在少林修行多年,為的就是護佑正義。如今張師叔一家蒙此大難,我們怎能袖手旁觀?即便前方荊棘密佈,我們也絕不退縮。”慧雨也在一旁眼神堅定地附和。
無願大師微微皺眉,語重心長地說:“你們有此俠義之心,固然是好。可那李鐵錚和劉統勳能設計出如此陰險的陰謀,必定早有防備。你們此去,不能僅憑一腔熱血啊。”
慧風、慧雨對視一眼,雖知師叔所言有理,但報仇心切的他們仍不想放棄。周雲平見狀,趕忙上前說道:“兩位師兄,你們的心意我明白,但這次的仇人太過狡猾兇狠。我已經失去了至親,不想再看到你們因我而陷入危險。還是讓我與方丈、大師一起去吧,這是我的責任。”
慧風拍了拍周雲平的肩膀:“周師兄,我們都是江湖同道,你師傅的仇就是我們的仇。我們不會貿然行事,定會小心謹慎。而且有法源寺無心師叔幫忙,我們定能成功。”
無念方丈看著他們三人,沉思片刻後說道:“你們都起來吧。既然你們如此堅持,為師也不再阻攔。不過,此次行動務必小心,一切聽從無心師叔安排,不得擅自行動。出發之前,我們要先詳細打探訊息,制定好周全的計劃。我這就修書一封給你們無心師叔。”
“是,方丈!”慧風、慧雨和周雲平齊聲回應。
在通往北京的官道上,秋風凜冽,如同一把把銳利的刀子割過肌膚。道路兩旁的樹木早已褪去了綠意,枯黃的葉子在枝頭瑟瑟發抖,不時有幾片被秋風扯下,打著旋兒飄落。
慧風和慧雨身著灰色僧袍,頭戴斗笠,策馬狂奔。馬蹄揚起的塵土中夾雜著乾枯的落葉,在他們身後形成一片昏黃的霧靄。同門的血海深仇如同寒霜,凝結在心頭驅使著他們在這蕭瑟的季節裡一路向前。
他們來到一個酒家,酒家門口的幌子在秋風中獵獵作響。慧風、慧雨將馬拴好,走進店內。店內人不多,慧風、慧雨找了個空位坐下,要了些素齋素飯。他們二人正默默吃著齋飯,從店外又走進幾條大漢,他們上身穿粗布對襟短褂,或用布帶或盤扣繫緊,顯露著他們結實的身軀,下身搭配寬鬆的粗布長褲。衣服上有因長期在江上勞作而留下的斑駁水漬印。他們頭戴斗笠,斗笠下的臉龐被江風吹得黝黑粗糙。這幾個大漢剛一進酒家,就大聲呼喝夥計上酒上菜。夥計戰戰兢兢地抱著酒罈跑過來,哆哆嗦嗦地給他們倒酒。一個額頭有疤的大漢,一把奪過酒罈,對著嘴就灌了起來,酒水順著他的下巴流淌,打溼了他的衣服,他卻絲毫不在意,喝完後一抹嘴,大笑道:“還是這酒夠勁!”
他們旁若無人地喧鬧著,“哼,紅花會遭此大劫,總舵主死了,趙老三也沒了,還有好多人中毒。“那額頭有疤的大漢邊說著,邊將酒罈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濺出的酒水灑在桌面上,“鹽幫以為有了機會,誰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被紅花會的一頓好打。”旁邊一個獨眼大漢接過話頭,滿臉不屑地嚷嚷道:“那幫鹽幫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