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天亮,克里斯汀才再次確認事實。
他又被騙了。
被同一個人,用同一種套路騙了兩次。
耳邊彷彿又響起了哥哥厄洛斯問他的話:“你確定她愛你嗎?”
“…呵呵。”克里斯汀諷笑。
他真是有夠賤的。
就因為她的一句我愛你,他的腦子就好像離家出走了,居然一點質疑都沒有就再次相信了她的甜言蜜語。
克里斯汀眼尾微紅,聲音冷然:“遲音…”
“……”
克里斯汀自我厭棄般仰躺在冰冷的床上。
事到臨頭,那個恨字依然說不出口。
克里斯汀自嘲一笑。
把一個帝國SS級哨兵當成一條狗,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很有成就感吧?
下一瞬,只聽凜冽的破空一聲。
堅硬的鐵鑰匙被他無情的丟進牆裡,在破敗的白牆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凹痕。
鑰匙變成了銳利的子彈,被SS級哨兵狠狠拋射到牆壁上,彷彿是要徹底丟掉什麼。
——
冰冷的實驗室裡,紀承雲開啟一個龐大的檢測儀器的開關,示意遲音坐上去。
“等等,你臉上的口罩需要摘下來。”紀承雲溫聲提醒。
他穿上一件實驗專用白大褂,動作從容而優雅,剛才的慍怒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除了那頭依舊鬆散的長髮遮擋住修長的脖頸,沒有被他紮起來,在刻意遮擋著什麼。
他望著遲音,像是在看值得期待的後輩,眼裡的光永遠都是寬容而柔和的。
遲音的手指頓了頓,有些猶豫。
她的臉上現在全是克里斯汀昨晚留下的吻痕。
就這麼露出來,有點尷尬啊。
這麼想著,遲音不禁在內心罵道:都怪克里斯汀!親就親,留什麼痕跡啊!
紀承雲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遲音心裡的糾結並沒有持續太久,尷尬就尷尬吧,正好藉此機會讓男主清楚她是個多麼狂放的人,減減初始好感度。
從剛才男主對她說的話就不難察覺出,他是個包容性很強的男人。
再加上她現在口頭上答應協助紀承雲做嚮導進化實驗,難保他不會因此對她產生一丟丟好感。
這可不行。
於是遲音摘下口罩,坦然露出口罩之下佈滿吻痕的臉。
看到那張臉,紀承雲臉上的表情頓時愣住,嘴角的笑淡了淡。
不是因為那雙甚至談得上冒犯的眼神,而是因為那張臉上曖昧的淺淺吻痕。
那實在太多了,臉頰、眉心、嘴角和眼角…
尤其是她的眼角,也不知道那個年輕哨兵親得有多痴迷,那一點淺淺的紅痕就像是給這個小嚮導抹上了盛放的桃花,令她嬌豔的容顏額外增添了一絲繾綣風情。
只是看著這張臉,就能讓人聯想到昨晚的她被年輕力壯的哨兵壓在床.上,被親得喘.不上氣了也掙脫不開身上之人的懷抱,最後只能無力承受那令人窒.息的愛意。
這才是被人狠狠疼.愛過的模樣。
很難想象,剛剛還高高在上命令他要聽話的嚮導,轉眼卻露出了這樣一張被人狠狠欺負過的臉來。
這種反差,讓紀承雲的心情有些許複雜。
他眼睫微顫,溫潤的指尖撩起遲音的黑髮,檢查起她的後脖頸。
那裡是哨兵進行標記的地方。
淡淡的資訊素味縈繞其上,是一股年輕有活力的水果氣息,還有點熟悉…
是錯覺吧。
不過,這個叫遲音的嚮導沒有騙人,她還沒被任何哨兵標記,脖頸上的資訊素味也只是浮於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