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會成昏昏沉沉地被人拖回船艙,過了許久,才在眾人的呼喚聲中,慢慢緩過勁來,然後便發現自己竟然沒事,全身上下,並無任何不適。
侯二?
當葛會成叫出老友名字時,身邊卻無絲毫回應,連忙撐坐起來,只見那支原本射向自己的標槍,正插在艙中一人胸口之上。
那人身側是空蕩蕩的袖口,可不就是多年的老兄弟侯二嘛。
據手下所言,當時侯叔猛衝上前,將他撞倒,自己則來不及閃避,被標槍正中胸前,與葛會成先後跌入船中。
此時的侯二,已經悄然而逝。
面對重大變故,已經是半百之人的葛會成終於決定瘋魔一把,帶領數名手下,直接向最近的一艘漁船衝了過去。
最先懵逼的是盜匪團伙,原本已經人畜無害的小船,突然發瘋般地將一艘漁船撞的差點翻倒,還沒等兩邊動手呢,已有數人跌落水中。
隨之而來的卻不是你死我活的血戰,而是令人尷尬、可笑的跳水錶演。
葛會成本想奮力跳上賊船,拼了命也要替老友報仇,結果身體不給力,直接落空墜入河中,前後護衛他的青壯們二話不說,只能跟著跳水,先把老傢伙救起來再說。
漁船那邊本來就在緊張對峙之中,猛地被後邊撞了一下,前面有人跌落,後面的人受到驚嚇,本著保命要緊的原則,迅速跳入河中。
被葛會成這麼一攪和,梁烈那邊也有些懵圈,想要衝過去救援,船上已經沒人了,若是繼續被動防禦,又怕被盜匪們看出破綻。
片刻之後,梁烈大聲示意另外兩艘貨船按兵不動,同時命令身邊眾人划槳,斜斜地向前方衝去。
按照梁烈的思路,就是利用貨船的體積優勢,再將敵船往外側壓制一道,起到示威的效果後,迅速返回。
至於葛會成等人的死活,此時顯然無法顧及。
相形之下,盜匪那邊卻是想法不一,有的選擇退後避戰,有的選擇順勢對沖,將場面弄的混亂不堪。
為首船中,有一名壯漢挺身站立,大聲告訴正在對面船上蹲伏的梁烈,他們此行只為漕船,你等民船隻需遠遠觀望,便無被劫之憂。
說著話,揮手讓漁船紛紛後撤。
另一邊,梁烈同樣命令手下放緩船速,慢慢抵近葛會成等人落水區域,然後停了下來。
護衛們晃動著手中火把,面向水面大聲呼喊,吸引水中之人儘快游過來。
及到此時,梁烈才騰出功夫向碼頭望去,才發現那裡的打鬥已經結束,包括漕運副將所在船隻,有兩艘漕船駛離碼頭,在一眾漁船的護翼下,向北而去。
無論是市鎮內的巡檢司兵丁,還是剩餘漕船上的兵丁,都沒有進一步追蹤攻擊的意圖。
看著盜匪們劫持兩艘漕船消失在夜幕中,站在客船上觀望的莫行雲終於停止咒罵,唉聲嘆氣地坐到艙外的船板上,搖頭表示世風日下,朝廷的臉面,都讓這幫廢物敗壞殆盡。
嶽文雍一臉平靜地看著前方場景,心中滿是疑惑,不管是微山湖那次,還是當下,漕丁們的表現並無不同,就連巡檢司的兵丁,亦是虛張聲勢,敢於上前搏鬥的寥寥無幾。
面對盜匪們的亡命搏殺,大家步調一致地選擇各掃門前雪,也算是一種奇觀。
用曹洪的話來說,你沒給人家賣命的錢,人家就有權利退縮不前,這樣的道理,放到哪兒都能說的通。
當然啦,像這樣的話,曹洪只能悄悄跟嶽文雍低語兩句,至於莫舉人那邊,他是絕不敢放此厥詞的。
天光放亮,河面上再次恢復平靜,梁烈清點傷亡情況,發現除了侯二之外,船隊這邊受傷的不少,但卻無一人死亡,就連葛會成等人,也就多喝了幾口水,憑著出色的水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