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心下一怔,頭更是低了低,以掩飾眼中的情緒波動。
這依爾覺羅氏竟就這麼應下了,這底氣從何而來?
張氏掛上笑意,又奉承了幾句,怕自己露出馬腳來,將自己帶來的荷包擱下後便急忙告辭離開。
依爾覺羅氏拿過荷包,看了看,發現裡頭只有十兩銀子,心裡不太痛快,
“這麼點銀子,一點誠意都沒有,還想我照顧她?”
她輕蔑一笑,剛想將荷包扔在一旁,卻又收回了手。
到底是十兩銀子,她如今也缺銀子呢,額涅送來的那點銀子,早就讓她用來打點爺身邊的宮人了。
只是這張氏來的突然,哪怕是她,也不免有些生疑,她看了一眼春鶯,正好也將春鶯打發了。
“你去張氏那邊瞧瞧,打聽打聽為什麼 突然過來?”
春鶯依舊一副受氣包的樣子,甕聲甕氣地應下了,“是,奴才這就去。”
依爾覺羅氏擺擺手,顯然瞧不上春鶯這上不得檯面的樣子。
她將銀子收了起來,看向那件月白色的旗裝。
等春鶯將門關好,她立刻從多寶閣架子上翻出之前那個小瓷瓶,將裡頭的粉末撒在衣裳上,這才滿意地將瓷瓶收了起來。
現在還不到穿衣裳的時候,再等等。
這一切都被春鶯從門縫裡看了個清楚,稍一思索,她便朝正院跑去,正好依爾覺羅氏讓她去打聽事情,一時不會回不來也正常。
張氏這會也在思索,很快心裡便有主意,吩咐另一個侍女多看著些依爾覺羅氏,自己則朝正院奔去。
來正院的路上,正好同春鶯撞了個正著,張氏吃了一驚,這是依爾覺羅氏隨身的侍女,竟然是福晉的人。
只一瞬,她便悄悄同自己的侍女拉開了些距離。
依爾覺羅氏身邊有福晉的人,那她身邊呢?
雖說她對福晉沒有二心,可誰總有點小秘密,這讓她心裡有些不自在。
兩人前後腳進了正院,諾敏這邊其木格也回來了,等她聽完張氏和春鶯的話,再結合其木格探聽回來的內容,心裡大概有了結論。
“將去年宜妃娘娘賞的那匹緞子,晚些時候送去張格格屋子裡,眼瞧著夏天快來了,你也該多裁幾件新衣才好。”
張氏歡喜地應下,表情瞧不出什麼的不快。
諾敏卻注意到她身邊的宮人今日距離的有些遠,再看一眼春鶯,便什麼都明白了。
為了不讓張氏像只驚弓之鳥,她決定開啟天窗說亮話。
雖然現在這樣對張氏也算是一種敲打,但也怕日後時間久了,生出什麼嫌隙來,終日防賊總是不可能的。
“你身邊的宮人不是我的人。”
張氏一愣,剎那間紅了臉,她怎麼也沒想到福晉居然說得這麼直白。
更是赧然,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慌忙起身就要跪,其其格提前一步將她扶住,她只得順從著坐在椅子上,呢喃著,羞愧得說不出話來。
“妾身,妾身……”
諾敏擺手,“無妨事,我本沒就無意往你們身邊安插人,只這春鶯,著實可憐了些。”
春鶯聞言,將袖子捲起,露出手臂上的青紫之色,新的舊的都有。
張氏也著實吃了一驚,不曾想這依爾覺羅氏瞧著嬌嬌軟軟地樣子,背後竟是這樣的人。
“我這人性子直,只要你們不生事,我也不願日日監視著你們。你們屋裡的宮人也是隨機撥過來的,只要不苛待宮人便可。”
張氏越發的羞愧,低著頭不敢去看她,“妾身實在是羞愧難當。”
諾敏不想聽這些,說了幾句便將兩人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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