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慶宮裡,太子和索額圖正在書房談話,毓慶宮的主管太監多寶推門進來。
“太子爺,咱們安插在乾西三所的釘子被拔了。”
太子端茶的手一頓,隨後不急不慢地道:“慌什麼?是老十發現的?”
多寶低下頭,“奴才不知,只是內務府的人傳信來,九爺將人送過去的,說是那些人手腳不乾淨。”
“沒用的東西。”
太子將茶盞重重地擱在小几上,濺出一片水漬。
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既然是老九送過去的,那胤?便還是那個草包。
他就說老十沒那個腦子。
索額圖有些渾濁的眼睛亮了一下,勸道:“太子又何必動怒,既然是九阿哥送過來的,等日後尋了機會,再安排些人進去就是。”
太子的怒氣也稍稍平緩下來,“還不快去安排。”
多寶硬著頭皮,“那之前那些人怎麼處置?”
“既是不中用了,那也不用走出內務府了,省得壞了太子爺的事。”
索額圖冰冷的聲音傳來,多寶一激靈,見太子爺沒有反對,連忙應下出去安排。
等多寶走遠,索額圖轉身對著太子說起。
“太子爺不該將目光放在十阿哥身上,直郡王和明珠才是太子爺最大的威脅。”
鈕祜祿氏一族自然不能小瞧,只是十阿哥著實有些爛泥扶不上牆,武功比不得直郡王,至於文治,說句不出色都算是委婉了。
便是皇上再糊塗,也不會選這樣的人為繼承人。
太子知道索額圖說得在理,更何況胤?的嫡福晉出自蒙古,汗阿瑪對蒙古的態度,防範大於利用,絕不可能讓蒙古女子再次掌握後宮。
“叔公說的是,孤都記下了。”
索額圖滿意地點點頭,“當前最要緊的就是拉攏朝臣,把握聖心,最近八貝勒深得皇上信任,連廣善庫都交給他了,太子爺可得早作打算。”
說起胤禩,太子總算明白自己心中的那一分不安從何而來。
汗阿瑪對胤禩太過信任了,十七歲便封了貝勒,更是和安郡王府結親,別說什麼上門女婿之類的酸話,背後總歸是有了助力。
太子有些慌了神,康熙三十三年“拜褥”一事,對他打擊不小。
汗阿瑪親口否決了他當年給自己的殊遇,就連當初只當太子儀仗的索額圖都被汗阿瑪訓斥。
自那時起他就有些不安,總感覺汗阿瑪看他的眼神不如以往慈愛和信任。
再加上康熙三十六年,汗阿瑪處置了他身邊的哈哈珠子,幾乎將毓慶宮換了一遍血,他心裡就更沒底了。
索額圖看著沉思的太子,嘆了一口氣,太子還是太年輕了。
想當初皇上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已喜怒不形於色,更是讓朝臣為之顫慄。
這時的八貝勒府裡,胤禩得知了這件事情。
不同於太子,胤禩聽說是胤禟的安排,心頓時提了起來。
九弟不同於十弟,他心眼小,性子陰狠,除非被他放在心上的人,旁的他都不在乎。
好在他並沒有往胤禟府上安插人手,當然也是因為覺禪氏在內務府比不得宜妃的郭洛羅氏,這讓他心下稍安。
只是,這下他再也不用考慮拉攏胤禟和胤?的事情了,沒機會了。
他苦笑一聲。
他如今能做的就是和直郡王統一戰線,尋找機會,日後收攏他的勢力。
至於朝臣,他眸子閃了閃,他才接手廣善庫,前來借錢的宗親、老臣不在少數。
也就直郡王得知此事沒多放在心上。
……
轉眼的功夫,就到了五月,端午一過,宮裡就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