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胤?的話,諾敏原本鐵青的臉色好看了些許,只是起伏的胸廓卻能看出她依舊憤憤。
這些個百姓雖然沒聽懂胤?到底說的什麼,但出於對皇家的畏懼,如今一個個的縮著脖子不敢再多看馬車一眼。
張瑞軍沒聽懂,卻也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上了,只是他始終不明白,不過就是個娘們嗎?
他又沒殺了她,還好心給吃給穿的,他不帶回家,說不準就被大蟲叼了去。
張瑞軍正要喊冤,卻被侍衛堵上了嘴,“誰再吵嚷通通帶走,去衙門裡說去。”
諾敏順著車簾的縫隙看了出去,人群中有另一箇中年男人,正賊眉鼠眼地探望著,試圖溜走。
“把他抓了。”諾敏冷聲道。
侍衛雖詫異為什麼是十福晉的命令,但執行起來依舊乾淨利索。
那老男人見侍衛衝過來,手裡還提著刀,面色一白,轉頭就跑。
侍衛立刻追了上去,從背後一腳將男人踹倒在雪地裡,手法利索地卸了男人的胳膊,帶到了馬車前。
“小人冤枉啊,老爺饒命啊。”男人痛得呲牙咧嘴的,跪在雪地裡連連磕頭。
“那你跑什麼?”侍衛呵斥一聲。
男人語結,本就不大的眼睛轉得飛快,“小人……小人只是尿急,對,尿急。”
“掌嘴!”
胤?的臉色陡然變差,福晉還在馬車裡,閨女還在後車上,這些個刁民葷素不忌,汙了自家福晉和閨女的耳朵。
左右開弓,侍衛的手勁沒收,不過幾個巴掌,男人只覺得自己腦瓜子嗡嗡作響。
“你來說。”
他指了指里正,方才男人被帶過來的時候,里正明顯瞳孔縮了縮。
胤?沒將這些百姓放在眼裡,只是他身為皇阿哥的驕傲。
比不過自家兄弟也就罷了,若是被這些個字都不認識幾個的百姓糊弄,那他倒不如趁早尋根麵條吊死得了。
說不準自家福晉還挺樂意幫自己踢開凳子的,臉都丟回東北老家去了。
里正努力穩住心神,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又看了一眼張瑞軍,儘可能地讓自己看起來平靜。
寒風蕭瑟,他一把年紀了可受不住這樣的凍。
“這人名叫張瑞劍,是張瑞軍的堂兄弟,去年從張瑞軍手裡買了個媳婦,也是張瑞軍從路邊撿的。”
馬車裡諾敏的面色更是難看了兩分,胤?見了,也不等自家福晉吩咐,先一步派人去將女子帶回來。
外頭的冷風一刻不停地吹著,不少人都凍得嘴唇發白,但誰也不敢動。
馬車裡胤?親自給諾敏捏了捏肩,又給她順氣,這會才問出了自己心裡的疑惑。
“福晉為何這般生氣?”
諾敏聽到他發問,心中惱怒之下難免有些遷怒,只是轉頭見到他關切地模樣,心頭的怒火也就淡了幾分。
“這些人把女子視作牛馬,分明觸犯律法,卻還用‘收留’二字為自己辯解,而這些村民也是一丘之貉,幫兇。
村子裡多了個女子,還是個老光棍的妻子,村民能不知道?只不過想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亦或者覺得‘一家子總要有個女人才像個樣子’。
一個個的打著這樣的念頭,不去過問,任由良家女子被磋磨,都是一群渣滓。”
諾敏越說越覺得氣憤,胸廓也跟著起伏,胤?忙給她順氣,就怕福晉氣出個好歹來。
“只是民間買賣媳婦之事,數不勝數呀,福晉為這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她聞言也沉默了,這年頭,子女都算是父母的私產,莫說買賣了,打死、溺斃的孩子也不知多少。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好歹能幫一個是一個,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