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沒說話,雙手背在身後,心中思緒萬千。
最近他拉攏的官員不少都出了事,像是被御史盯上了一樣,彈劾的摺子遞上去不少。
貶官的貶官,受罰的受罰。
太子更是盯緊了直郡王和自己,現在有點舉步維艱的意思。
他知道這件事胤禟不會跟他善了,但沒想到老九竟然會跟太子聯手。
房間裡安靜異常,除了燭火爆開的聲音外,只能聽見夫妻二人微弱的呼吸聲。
良久,胤禩才開口道:“起來吧,你是福晉,夫妻一體,別再說什麼罰不罰的話了。”
罰她又有什麼用?不過是做給老九、老十看,真罰了,他們就會停手嗎?
胤禩心中也有自己的驕傲,他還不至於處罰自己的嫡福晉來給胤禟他們一個交代。
胤禛手邊擺著他收集來的資訊,面色難堪,這些年不算順利,山東水災不斷,汗阿瑪又連年減免賦稅,國庫沒有多少銀子,在他的預算內。
但是這也太少了點吧?
“廣善庫。”
一個個高官厚祿,卻盯著國庫的銀子不放,借國庫修園子的更是不在少數。
胤禛雙拳緊握,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茶盞都跳了跳。
只下一秒他就將拳頭收了回來,藏在桌子下面,另一隻手輕輕地揉著。
真疼啊。
他心想:“不能學老十這莽夫,砸桌子不適合我。”
“研墨。”
蘇培盛聞言上前,添水研墨一氣呵成。
胤禛提筆,開始寫摺子。
日後改革處處都需要銀子,雖說他已經將小日子的銀子看成自己的了,但大清的銀子也不能好了這些個蛀蟲。
康熙看著胤禛遞上來的摺子,眉頭一緊,這些個蛀蟲!
心頭的火是怎麼也壓不住。
當初國庫充裕,他聽到那些個老臣日子艱難,一時心軟就開了這個口子,許諾可以低息借國庫的銀子。
不曾想,日後竟成了這個樣子,是個人都想去國庫借一波銀子。
他不是不知道這件事,只是話是自己放出去的,再讓大臣還銀子,有點打自己的臉。
而且老臣一哭慘,還顯得自己為君不仁,故而一直拖到了現在。
就康熙自己,都用私庫給八旗官兵還了不少的欠款了。
當然,康熙不會覺得是自己不對,只會認為這些人,人心不足蛇吞象。
最主要的是康熙也沒想到居然被借走了這麼多銀兩。
康熙心頭冒著火,而胤禛還在下頭候著,恭敬地等著他的指示。
“戶部不歸你管轄,你僭越了。”
康熙的聲音平平淡淡,聽不出任何的波動。
胤禛跪得筆直,不卑不亢地道。
“兒臣自知僭越,只是汗阿瑪曾讓兒臣留意國事,兒臣這才多聽多看。此事雖不歸兒臣管轄,但國庫事關重大,兒臣不能不提。”
他的話擲地有聲,更是有些沉痛地說道。
“汗阿瑪,康熙四十三年黃河水患仿如昨日,國庫空虛,一旦黃患再來,朝廷又該如何應對。”
康熙面色變了變,難看了些許,深沉的眸子在胤禛身上停留許久才挪開。
這張摺子算是上在了他的心坎上了。
“既然是你發現的,那便交由你去處理。”
康熙早就想要回這些欠款了,只是迫於名聲,遲遲開不了這口,這會子胤禛提出來,他心裡自是支援的。
事情同胤禛想象的一樣順利,他恭敬地應下。
“兒臣遵旨,只是兒臣還要同汗阿瑪討兩個幫手。”
康熙有些好奇,“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