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姜離笑了笑,她也不隱瞞。
“的確,帝師人品貴重,受人尊崇,您即便酒後失言, 也不會有人會把話傳出去,是我找人散播了訊息,引得女君自危,再趁著朝堂無人敢招惹脾氣執拗暴躁的帝師時,出面接下這個苦差。”
朱玉蘭眯了眯眼睛,她就一直覺得奇怪,自己不過是一時憤怒與友人談論幾句,怎就弄得人盡皆知了,原來,是被算計了!
她瞥了一眼姜離,沒好氣道:“你怎確定一定能說服我呢?就不怕因此毀了前程?”
“我那名聲又談何前程?”姜離一臉坦蕩、從容。
“帝師愛棋如命,更知棋品既人品,姜姒自知,棋品不差,還可入帝師之眼,便想以此結交,若得帝師青睞,我便可洗去紈絝、草包的汙名,光明正大的站上朝堂。”
“否則,一個紈絝,如何與深得民心的三帝姬爭呢?”
“哈哈哈。”朱玉蘭忽然就笑了起來,似乎自從姜離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遇見過這樣有趣的人了。
“你倒是誠實,就不怕我生氣收回你的拜師之禮?”
姜離將東西揣進懷裡,“帝師一諾千金,姜姒何懼?”
朱玉蘭看向姜離的眼神完全變了,沒了最開始的厭煩,有的,是滿目的欣賞。
不錯,看來這西越有救了。
……
告別了朱玉蘭,姜離剛走出府門,就看到了門口等著的蘇漾和陸昭,還有鶴清詞。
蘇漾懷裡還緊緊抱著那幅他花高價買下來的畫,姜離的目光輕掃了一眼,眼底閃過一抹細微的不贊同,卻還是被蘇漾捕捉到了。
他將懷裡的畫抱得更緊了,作勢就要告辭,卻聽姜離道:“一起回去吧。”
蘇漾即將告辭的話就這樣堵在了喉頭。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抱著手中的畫卷上了馬車。
馬車以珍貴的檀木打造,車身雕刻著精美的雲紋和花鳥圖案,硃紅色的車漆在月的映照下熠熠生輝,四角懸掛著的金色鈴鐺,隨著馬車的行進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車簾是用最上乘的蘇繡綢緞製成,繡著栩栩如生的青雀圖案,那青雀展翅欲飛,神態逼真,彷彿下一刻就要衝破這綢緞的束縛,翱翔於九天之上。
車內,安靜得有幾分瘮人,蘇漾本以為她會發難,誰知道,她竟一句話也沒說,一上車就倚在軟榻上。
他心中有幾分不解,他剛剛分明看見她搖頭了。
相較於蘇漾的謹慎,陸昭則是半分委婉也沒有,目光直白的看著姜離。
他這才發現,其實這大帝姬長得是很美的。
她今日穿了一襲月白色的長裙,裙袂上繡著朵朵淡粉色的桃花,如煙如霧,一頭烏髮隨意地挽起,只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
肌膚如雪,眉如遠黛,雙眸似一泓秋水,波光瀲灩,卻又帶著幾分慵懶和淡然,彷彿這世間的一切都無法入她的眼,紅潤的嘴唇微微上揚,似笑非笑,讓人不禁想要探究她心中所想。
此時,她正一手支著頭,一手輕輕撥弄著身旁的香爐,爐中升起嫋嫋青煙,散發著淡淡的檀香氣息。
那目光落在車窗外的景色上,卻又彷彿並未在看,思緒不知飄向了何方。
馬車微微顛簸,她卻仿若未覺,依舊保持著那慵懶的姿態,偶爾,輕抿一口杯中的香茗,那動作優雅至極。
陸昭眯了眯眼睛,開口打破了沉默,“帝姬從未說過會下棋。”
陸昭話音剛落,一直沉默的鶴清詞便朝著姜離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