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側君這是與她圓了房,所以這般關心她嗎?”
熟悉的聲音響起,陸昭抬眸看去。
只見不遠處,一襲白衫的沈妄站在一株白牡丹跟前,如白玉鑄成。
迎著沈妄的目光,陸昭輕哼,“她是你我的妻主,她若被人恥笑,我們也躲不掉。”
沈妄白皙修長的手輕輕折斷一枝牡丹,漫不經心的放在手裡把玩著。
他白皙的面容在陽光下,幾近透明。
聽著陸昭的話,他低低的輕笑一聲,“有差嗎?自從被賜婚給她,我都沒好意思再踏出過這道門。”
“不過……”
沈妄忽然話音一轉,“三日後的雅集,我倒是想去一觀。”
陸昭蹙眉,“必敗之局,有什麼好看的!”
說完,他抬腳就走,風風火火的,衣襬蹭掉枝頭開得正豔的花。
沈妄妖冶的狐狸眼輕輕一眯,菲薄的唇瓣吐出一聲低笑:“可我,就喜歡看她跌入泥濘,被人嘲笑,踐踏。”
隨著倆個字落下,他扔掉手裡的白牡丹,腳重重的踩過花朵。
……
時間轉眼就來到了三日後。
微風輕拂,綠柳垂絛。
一座清幽的庭院中,文人墨客們身著飄逸的長衫,圍坐於石桌旁。
桌上擺著精緻的茶具和筆墨紙硯,一旁的香爐中升騰起嫋嫋青煙,香氣瀰漫。
可隨著姜離的到來,偌大的庭院中突然呈現出了一陣詭異的寂靜。
姜離彷彿不曾看到那一道道或是鄙夷,或是輕蔑的目光,她神色淡淡的走進院子,四處觀看起來。
有人輕撫琴絃,悠揚的琴音如流水般傾瀉而出,令人陶醉,還有人吟詩賦詞,出口成章,引得眾人紛紛叫好。
姜離淡淡走過,見一青衫女子揮毫潑墨,筆走龍蛇,頃刻間一幅佳作便躍然紙上。
她隨意一瞥,當看到宣旨上的畫作時,微微一愣:“你這是……”
女人把毛筆放於桌面,抬頭見來人是姜離,眼底的笑意淡了幾分,可礙著她帝姬的身份,還是行了一禮,解釋道。
“這是在下仿照姬離而作的江山圖!”
隨著青衣女子一句話落下,周圍的人迅速圍了過來,紛紛觀摩。
有人讚歎:“哎呀,這畫的可真好啊,如果不仔細看,當真以為是姬離親手畫的呢。”
女人話音剛落,另一道聲音便響了起來,“這畫雖然很像姬離的江山圖,可比起姬離之作還是差了點味道。”
說話的是南陽侯府的小郡主白鬱,她最喜丹青,府中也收藏了許許多多的名家之作,自然,她也是見過姬離畫作的人,如今府中,還珍藏著姬離的月光圖。
那月光啊,畫的栩栩如生,只是一眼,就能讓人感受到畫作之中的孤寂和思念,當真是畫功卓絕。
只可惜,這姬離神出鬼沒,從無人見過她的真容,她也從不參加雅集詩會。
所以這些年來,眾人對她,是隻聞其人,不見其貌。
姜離靜靜的站在人群之外,聽著她們的話,她唇角微微勾了一下。
姬家雖不是什麼世家大族,卻也是書香門第,母親追求完美,也只有她一個女兒,便事事都給她最好的,延請名師教導,時間久了,她也六藝皆精。
只是想不到,閒暇時的隨意之作,竟這麼受人歡迎。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傳來。
“這幅畫,可以賣給我嗎?多少錢我都願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