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腳步微頓,轉身看了過來,“怎麼了?”
“帝姬,這畫作,您如何得來?”蘇漾的聲音顫抖著,雙目死死地盯著姜離,似乎不願放過她臉上絲毫的變化。
姜離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機緣巧合所得。”
“帝姬可否詳細說說?”
“不可以。”姜離微抬下顎,在月光下有一種蠱惑人心的美,“本宮賞你,你接著便是,其餘的,休得多問。”
話落,姜離一拂袖,轉身離開,獨獨剩下蘇漾僵在原地。
他垂眸,目光再一次的落在著畫卷之上,難道,姜離還活著?
……
陸昭成了御前統領,這日子驟然間忙碌了起來,每日天尚未破曉便進了宮,直至晚膳時分才回府。
剛回到府邸,還未來得及用晚膳,他便直奔鶴清詞所住的沉香院而去。
沉香院內,鶴清詞正半倚在軟榻之上,手中輕輕翻閱著一本醫書,柔和的燭光灑在他身上,映出一片靜謐的光暈。
忽聽得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他微微抬眸,只見陸昭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他眸底閃過幾分錯愕,如果他記得不差,這還是陸昭首次踏入他這沉香院。
放下手中書卷,他臉上緩緩掛起溫和的笑,低聲問道:“陸將軍領了御前統領的差事,怎還得空到我這沉香院來?”
陸昭那俊美的面頰上,倏地閃過一抹細微的不自在。
“有事相求。”他聲音低沉,似含著幾分難言之隱。
“坐。”鶴清詞玉指輕抬,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陸昭略顯拘謹地坐了下來,一時間,屋內陷入了沉默,他雙唇緊閉,似在斟酌言辭。
鶴清詞也不多問,只是重新將目光投向手中的醫書,神情淡定自若。
許久之後,還是陸昭終究扛不住這壓抑的靜謐,率先開了口。
“那什麼……不知可有給女子補身子的藥?我有一好友,他的妻主前些日子總是流連煙花之地,傷了身子,他又礙於顏面,不好意思出去求醫,怕損了自家妻主的名聲,便求到了我跟前。”
陸昭邊說,邊心虛地瞥了一眼鶴清詞,卻見他依舊專注地看著手中的醫書,神色與先前未有半分不同,這才又接著說道。
“我思來想去,鶴側君醫術高明,故而前來求上一求,想著能開幾服藥,讓我那位好友的妻主服下。”
“不行。”鶴清詞想也不想,斷然拒絕。
陸昭不由一愣,“為什麼?”
鶴清詞的拒絕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飯可以亂吃,藥不可以,治病講究望聞問切,缺一不可,你若真心要幫他,就將人帶到我跟前來,待我為其把脈之後,方可對症下藥開方。”鶴清詞神色平靜,語氣卻不容置疑。
陸昭臉上閃過一抹為難之色,眉頭緊蹙,似在權衡思量。
片刻的糾結之後,他猛地站起了身,“好,你且等著,我將人帶來。”
瞧著他那匆匆離去的背影,鶴清詞也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淺淡如煙,似洞悉了一切,卻又不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