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置身於這皇宮之中,她方覺何為威嚴輝煌。
朱牆黃瓦,金碧輝煌,宮闕巍峨,聳入雲霄。
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陽光灑於琉璃瓦上,璀璨奪目。
御道寬廣,直通金鑾大殿,兩側禁軍林立,威風凜凜。
宮中繁花似錦,卻難掩莊嚴肅穆之氣,雕樑畫棟間,盡顯皇家風範,每一處細節皆彰顯著無上的權威。
從前,她行於其間,仿若螻蟻,心懷敬畏。
如今,只覺得這皇宮,乃天下之中心,權力之巔峰,承載著千秋萬代榮耀,令人想要一手摘得。
“大帝姬,你在此稍候,奴婢先去稟報。”
女官的聲音拉回了姜離的思緒。
她微微頷首,“勞煩。”
女官愣了一下,她下意識的看了姜離一眼,心中訝異。
大帝姬何時這般客套了?
從前,她每一次來這金闕臺,皆是趾高氣揚的,對她們這些奴僕,更是言語刻薄,隨意欺辱。
不一會兒的功夫,君上就讓她進去。
姜離熟門熟路的走了進去。
她低垂著眉眼,微微行了一禮。
“兒臣拜見母皇,母皇萬歲。”
姜玉璇從奏摺裡抬起頭,隨意拿起桌上的奏章便扔到了姜離腳邊。
“看看吧,這些都是彈劾你的奏章。”
姜離上前,撿起地上的奏章。
她隨意的看了一眼。
其實不用看也知道,是彈劾她教夫不善的。
先是孟時雲,再是蘇漾,眾臣藉此彈劾她治家不善。
她低垂著眉眼,上前一步,“兒臣知錯。”
姜玉璇揉了揉眉心,似有些疲憊。
她道:“孤特意將朝中最大的四股勢力都給了你,你可要好好把握。”
姜玉璇的話說的似是而非。
姜離聽在耳裡,卻只覺得諷刺。
姜玉璇根本無意將這帝位傳給姜姒。
如若她真想,就會讓姜姒避開鋒芒,而不是這般大張旗鼓的賜婚。
她這般作態,不過是為了保護她心中,真正屬意的皇太女。
她想要讓姜姒成為活靶子,為日後真正的皇太女擋去這些明槍暗箭。
可真是,好毒的心計,毫無半分母女情分。
她可不認為,憑藉姻親關係,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心中如明鏡,姜離卻半點不顯。
她裝出一副感激的樣子,“兒臣多謝母皇的籌謀。”
“既知曉孤對你的苦心,那蘇漾……便杖斃吧。”
姜離跪了下來,“蘇漾兒臣自有安排,請母皇恩准。”
姜玉鏇看了姜離半晌,揉了揉眉心,一副疲憊的模樣:“罷了,你是大帝姬,孤也得顧及你的顏面,若事拂了你,倒叫人輕瞧你了,此事,準了。”
“多謝母皇。”
姜離似是想到什麼那般:“對了,太常寺少卿之子,林崢,過了中秋,便讓他入你府中。”
林崢?
姜離猛地一怔。
她抬起頭,下意識的就要拒絕。
卻聽姜玉鏇道:“他雖然只是個庶子,可琴棋書畫皆通,有他在你身邊,耳濡目染,你也能學習一二,不至於墮了我皇室威名。”
“身為皇女,還是得有 點學問傍身才好。”
“可是,兒臣聽說,那林崢和蘇涼月兩情相悅。”
“你是帝姬,誰敢跟你搶。”
姜玉鏇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蘊含著不容抗拒的威壓。
姜離垂著眉眼,掩去了眼底的那些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