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城中的繁華地段,硃紅色的大門敞開著,門楣上掛著的紅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門口站著一位名叫柳牽的中年男人,他身著一襲繡著豔麗花紋的綢衫,手持一把摺扇,臉上掛著職業性的諂媚笑容。
姜離一行人剛下馬車,柳牽連忙迎上前去,深深作揖道:“各位貴人,快裡面請,咱們秦樓定能讓諸位滿意!”
姜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眾人踏入樓中,只見大堂寬敞華麗,四周擺滿了桌椅,賓客們或飲酒作樂,或與小倌調笑。
柳牽在姜月的銀錢打賞下,引著等人來到一處雅間,隨後拍了拍手,一群容貌俊美的小倌便魚貫而入。
他們手持酒杯,身姿婀娜,眼神中透著勾人的嫵媚。
為首的小倌輕啟朱唇:“各位貴客,奴先敬各位一杯。”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酒水灑下,打溼了衣服。
緊接著,絲竹之聲響起,小倌們開始吹拉彈唱獻藝,有的懷抱琵琶,彈奏出如泣如訴的曲調;有的手持長笛,吹出悠揚婉轉的音符;還有的輕展歌喉,歌聲宛如黃鸝出谷,清脆悅耳。
就在這時,一白衣男子被人推了進來。
他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緩步上前,還未來得及跪下,姜月便道:“去伺候她。”
姜離下意識的拒絕:“不必。”
姜離話音剛剛落下,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那鞭子竟狠狠的抽在了男子的身上,後背瞬間便浸出了一條血痕。
他卻跪在地上,一聲也不吭。
“三妹,這是何意?”姜離指了一下地上的男人。
姜月笑意不達眼底,整個人泛著刺骨的涼意:“他不能入長姐的眼睛,便是無用,這等無用之人,自不該留。”
隨著姜月一句話落下,那鞭子又要落下。
姜離道:“罷了。”
話落,她將杯盞置於桌面,起身便朝著外面走去,“跟我來吧。”
姜月眼底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柳牽,帶長姐去上房歇息。”
那男子起身,立即就跟上了姜離的腳步。
姜離一路來到雅間,眸色幽深的瞧著眼前的男人,半晌,她從身上拿出一錠銀子扔了過來,“你走吧。”
男人聞言,雙膝一軟就跪了下來,“貴人不要我, 我也沒有活路了,如此,只能一死了。”
話落,他拿出匕首便朝著自己的脖子割去。
姜離依舊坐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瞧著他,唇角掛著譏諷的弧度。
那匕首在貼住脖子之時突然就停住了,男人眼底清晰的劃過一抹迷惘,這……似乎跟三帝姬說的不一樣。
“怎麼不繼續了?”姜離清冷無一絲溫度的聲音傳來。
男人扔掉手裡的匕首,“求貴人帶我走,哪怕為侍我也心甘情願,總比好過在這裡遭受磋磨。”
姜離突然就沉默了,眸子幽幽的瞧著眼前的男人,不是他的錯覺,這男人長得和林錚有些像。
晦氣。
“不必。”姜離直接拒絕。
男人皺起了眉頭,心中似有不甘,最後竟破罐子破摔:“貴人若不要我,我便出去大喊,讓所有人都知道貴人佔著太女身份凌辱於我,身為太女卻強迫清倌,那些清流名仕會怎麼看待貴人?貴人想過嗎?”
“總歸,無數雙眼睛都看到奴是隨貴人進來的。”
姜離看了他半晌,唇角扯出一抹冷意,“過來。”
男人眼底露出一抹得逞的笑,起身就朝著姜離走了過去。
三帝姬說過了,只要能進太女府中便好,太女不會殺他的,只要太女殺了,三帝姬便會參她一個濫殺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