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步上前,輕輕的為鶴清詞拉起了衣服:“沒事吧?”
鶴清詞微微搖了搖頭,目光卻深深地落在姜離的身上,難以移開。
這是他頭一回知曉,原來尊貴的大帝姬竟有著如此強悍的功夫,那黑衣人陰毒狠辣的招式與凌厲進攻,在她面前硬是未能佔到半分便宜。
“你可聞到這屋中有什麼味道?”姜離突然發問。
聞言,鶴清詞這才回過神來,仔細地嗅了嗅,而後點了點頭。
“聞到了,是荼蕪香,此香稀少而又金貴,沾衣香氣彌月不絕,浸入土地則土石借香,著朽木則腐草重歸繁茂,燻枯骨則立刻生出肌肉,燻人肌骨可到老不生病痛。”
“只是,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聞過。”
“呵呵。”姜離牽動紅唇,淺笑一聲,“可我知道。”
“是什麼?”
“走吧。”姜離未答,只是把大氅輕柔地給鶴清詞披上,而後就這樣牽著他的手,一路往外走去。
馬車緩緩前行,朝著帝姬府的方向而去。
姜離一手撐在腦側,眸光沉沉,似深不見底的幽潭,不知其思緒飄向何方。
鶴清詞時不時地看向她,酒樓裡那的一幕始終在腦海裡反覆浮現,想著想著,竟抑制不住地紅了臉。
姜離察覺到他的異樣,眉頭輕蹙:“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侍身……”
話音未落,姜離的手便已輕輕覆上了他的額頭。
鶴清詞未說完的話就這樣哽在了喉間,他呆愣地坐在那,任由姜離的掌心貼在自己的額頭,心,卻在這一瞬間詭異的跳動了一下,仿若平靜的湖面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
姜離收回手,“沒發熱。”
鶴清詞垂下眼,不敢與她對視,只低聲道:“侍身無事。”
“嗯。”姜離輕輕應了一聲。
一時間,馬車內忽然就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有說話,唯有車輪滾動的聲音在這雪夜裡顯得格外清晰,一下一下,似敲在人心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在帝姬府門口緩緩停了下來。
姜離從車上下來,她仰頭看著門匾上龍飛鳳舞的“帝姬府”三個大字,眼底流露出一抹冷光,那冷光仿若寒刃。
然而,當這冷光在看向鶴清詞的時候,卻又悄然消失。
“你先回去歇息吧。”
“帝姬不回扶雲殿嗎?”鶴清詞下意識地詢問出聲,可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帝姬之事,又豈是他能夠過問的。
剛準備請罪,就聽姜離道:“我去看看沈妄。”
“對了,今夜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本宮……喝多了。”
鶴清詞衣袖底下的手猛地一緊,他微微行了一禮,“侍身明白。”
姜離沒有多做停留,轉身便徑直去了沈妄的清風園。
鶴清詞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久久未動,不知為何,心底竟生出幾分酸澀,那酸澀如同一株藤蔓,在心底悄然蔓延,讓他的心微微揪緊。
“公子!”安童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瞬間就把鶴清詞的思緒拽了回來。
只見安童滿臉笑容的朝著他快速跑來,“公子,你不是和帝姬出府遊玩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奴還以為公子今夜不回府了,要和大帝姬宿在府外呢!”
安童四處看了看,沒看到姜離的身影,不禁一愣,“帝姬呢?”
“去看沈側君了。”
“啊?”安童滿臉詫異,隨即有些不自然的低下頭,“公子,你是不是沒讓帝姬滿意啊?”
鶴清詞腳步一頓,耳尖都不由紅了起來,“胡說什麼。”
安童小心的挑了挑眉,沒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