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一怔,相互對視了一眼,似乎對姜離的回答感到意外。
隨即,手中匕首就準備割斷鶴清詞的脖子。
可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姜離迅速地拔下頭上金簪,其動作快如閃電,只見那金簪化作一道寒光,穩穩當當的刺進了其中一人的脖子。
另一人瞳孔一縮,還沒來得及發出半點聲音,姜離就利落的拔出金簪,毫不猶豫地狠狠刺了進去。
短短片刻,馬車裡再次歸於平靜。
兩個男人的屍體在馬車的顛簸行走之間無聲的掉落,很快就被漫天的大雪掩埋,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姜離拿出一方潔白的手絹,一點一點的仔細擦拭著金簪上的血跡,她的動作優雅而從容,彷彿剛剛的殺戮並未發生。
直到血跡全部消失,她才重新將金簪插回髮間,那金簪在她的髮間閃爍著璀璨的光芒,一如她那般耀眼奪目。
鶴清詞怔怔地看著她,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問道:“帝姬早就發現那兩個人有問題?”
“嗯。”姜離輕輕應了一聲,神色依舊淡然。
“那為何帝姬還讓他們上車?”鶴清詞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和些許的埋怨。
“不是你讓他們上車的嗎?”
“……”鶴清詞一陣語塞,她是帝姬,她自是可以拒絕的,可她卻沒拒絕。
心中忽然有些不悅,大帝姬這是在故意消遣他。
然後,就聽見姜離帶著幾分認真的嗓音傳來:“鶴清詞,沒有雷霆手段,就不要有菩薩心腸,強者退一步無所謂,弱者退一步,是要丟掉性命的。”
聞言,鶴清詞忽然一怔。
他心中湧起一個猜測。
所以,帝姬是冒著危險也要讓他真確的感受人心叵測,只有這樣,往後他才會謹記今日之危。
心底忽然泛起一抹別樣的複雜情緒。
他忽然發現,自己從前,不曾瞭解過帝姬半分。
……
馬車轔轔,緩行於蜿蜒山路,一路朝著國寺的方向徐徐而去。
他們此番出行乃是悄然潛行,歸時自當亦如這般隱秘無聲。
姜離那嬌弱的身軀倚靠在車壁,面色愈發蒼白如紙,仿若凋零的花瓣。
鶴清詞小心地攙扶著她走下馬車,二人並肩而行,一路朝著禪房緩緩移步。
將姜離輕柔地安置於床榻之上,鶴清詞望著她,一聲長嘆自唇間幽幽傾瀉而車出:“帝姬,你的身子不能再折騰了。”
“知道了。”姜離攏緊了身上的錦被,然而那刺骨的寒氣卻似無孔不入,肆意侵襲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山間本就比京都更為寒涼,即便屋中炭火熊熊,卻也難以驅散這透骨的涼意。
鶴清詞靜靜佇立在榻邊,凝視著她許久,那憋在心中好幾天的話語,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帝姬身居高位,為何連劫獄這等兇險之事也要親力親為?這世間,難道就沒有帝姬可信任之人?”
姜離依舊閉著眼睛,只是那唇瓣譏諷的勾了一下。
她信任的人,將她滿門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姜離默默的翻了一個身,背對著鶴清詞,這才道,“總不能事事依仗旁人,生而為人總是要孤煢煢的一無所靠,回覆七竅未鑿的混沌,方有絕處逢生之機。”
話雖如此,可姜離卻知道,她和姜姒其實都是一樣的。
這一路行來,所踏皆是荒煙蔓草的崎嶇之路,內心的悽愴與低迴,如藤蔓般日復一日地滋長,最終結成一枚苦果,既無處傾吐,又難以下嚥。
鶴清詞望著她蜷縮著微微顫抖的身子,眼眸輕輕垂下,似是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