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一怔!
帝姬?果真是大帝姬?
否則,怎會對他手下留情!
“陸將軍你在做什麼?”蘇涼月接過士兵手中的長槍,朝著姜離飛奔而來,。
姜離卻沒再逗留,一路朝著外面跑去。
看著逃出天牢的身影,蘇涼月目眥欲裂:“追!今晚便是掘地三尺,也定要將她找出來!”
話音剛落,她猛地轉頭,凌厲的目光狠狠瞥向陸昭,面容因憤怒而漲紅:“陸將軍,你剛剛是在做什麼?”
陸昭神色平靜,緩緩抬了抬手,聲音低沉:“受傷了,握不住劍。”
蘇涼月冷哼一聲,怒其不爭:“男人就是沒用!”言罷,她衣袂翻飛,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
陸昭也沒敢再耽擱,直奔大帝姬府而去,此刻,他迫切的想要證明一件事。
……
寒夜,大雪紛飛,天地間一片素白。
姜離踉蹌地奔逃在這茫茫雪野之中,她的傷口不斷滲血,在潔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觸目驚心的殷紅,格外醒目。
寒風吹起她凌亂的髮絲,冰冷的雪花無情地拍打在她蒼白的臉上,那件單薄的夜行衣在寒風中烈烈作響。
似乎是想到什麼,她突然停住了腳步,她緩緩轉身,只見她的身後留下一條觸目驚心的血路。
她心口猛地一緊。
不行!
這樣下去,蘇涼月很快就會循著血跡找到她。
姜離緊咬雙唇,目光焦急地搜尋著四周。
忽然,不遠處的一家打鐵鋪映入眼簾,在這冰冷的雪夜裡,那打鐵鋪中透出的火光顯得格外突兀。
姜離捂住傷口,踉踉蹌蹌的向著打鐵鋪奔去。
還未踏入鋪內,一股熱浪便撲面而來,與外面的嚴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火爐中,熊熊烈火燃燒著,裡面是一塊未成形的鐵器,而鐵匠,亦或是學徒,正在一旁酣睡。
姜離的目光緩緩落在火爐裡燒得通紅的一件鐵具上。
那鐵具閃爍著令人膽寒的紅光,彷彿能將這寒夜都給撕裂。
姜離垂眸看了一眼肩膀處不斷滲出的血跡,如若不止血,即便回到帝姬府也會被蘇涼月找到。
思及此,她伸出手,從火爐中取出了鐵具。
剛一接觸,炙熱的溫度瞬間傳遍她的手掌,姜離撕開夜行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狠狠將燒紅的鐵具摁在了傷口上。
“呲——”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響起,伴隨著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瀰漫開來。
姜離的臉上瞬間佈滿了痛苦的神情,冷汗如雨般落下,她的身體劇烈顫抖著,喉嚨裡發出一陣壓抑的悶哼。
那疼痛猶如萬箭穿心,又似烈火焚身,彷彿要將她的靈魂都給吞噬,而她死死地咬著牙關,不讓自己昏厥過去,唇瓣都被牙齒咬得滲出了血跡。
很快的,傷口處的血水便被高溫止住,但那被燒焦的皮肉卻慘不忍睹。
她將鐵具扔回火爐,看了一眼爐子邊酣睡的人,跌跌撞撞的朝著帝姬府而去。
雪越下越大,彷彿要將整個玉京都掩埋在這一片潔白之中。
姜離的視線逐漸模糊,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朦朧不清,可她卻堅定的往帝姬府而去。
好不容易來到府邸,遠遠的,她就看見帝姬府門口燈火通明。
是陸昭,他回來了。
姜離閃身躲在了轉角處,此刻回扶雲殿,定然會和陸昭撞見。
自己今晚手下留情,恐怕已經引來了陸昭的懷疑。
想了想,姜離只好繞到了側門。
她記得,鶴清詞的院子就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