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御醫沉思片刻,面上似有糾結。
姜玉璇瞧著,眼底浮現出一抹冷厲,“你儘管說便是。”
徐御醫點頭,“或有可能。”
“鬼谷之醫,乃當世之奇絕,其術通玄,能辨陰陽之變,察脈象之微,針石之技,宛若仙法,一針落下,沉痾立起,草藥之方,精妙無雙,一劑熬成,痼疾皆除。 ”
一剎那,冷厲的殺意如同隱匿在黑暗中的毒蛇,悄然蟄伏,卻又讓人分明感受到致命的威脅。
姜玉璇坐於床榻之上,雖未形於色,那涼意卻深深藏於她眼底的最深處,只需一個契機,便能噴薄而出,掀起血雨腥風。
半晌,她忽然低笑出聲。
“這麼說,孤沒中毒之事,那鶴清詞已然知曉?”
“臣不敢妄自猜測,或鶴側君學藝不精也未可知,微臣聽聞鬼谷醫道鮮少傳男,那鶴側君是各種例外,不得真傳也有可能。”
姜玉璇垂下眼眸,從胸膛裡發出一聲冷哼。
“依你之見,這毒……是皇太女還是三帝姬所下?”
徐御醫一驚,連忙在地上跪了下來,惴惴不安,“微臣惶恐,不知其中緣由,但是,這枕頭內裡的夜合花芯氣味甚微,若不是放於鼻翼間,仔細辨別,根本就無從得知。”
“這麼說,與太女無關了?”
徐御醫頭埋的更低了,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姜玉璇目光冷漠的從她身上移開:“你伺候孤幾年了?”
“回君上,快二十年了。”
“下去吧。”姜玉璇忽然嘆息一聲,在徐馭轉身的瞬間又陡然開口:“徐御醫可要記住了自己是誰的人,可別走錯了路,連累你徐氏滿門。”
徐御醫聞言,差點就摔倒在地了。
她想要表表忠心,姜玉璇卻煩躁的一揮手,“退下吧。”
一時間,偌大的殿內便只剩下了姜玉璇和靜若。
姜玉璇若有所思的看著那一盆花:“明日傳詔太女和三帝姬入金闕臺,帶上那鶴家小子。”
靜若垂首,“奴婢知道了。”
……
扶雲殿。
姬舒置身於冰冷的浴桶中, 任由徐馭將銀針一根一根的刺入體內。
殿外,姜離坐在椅子上,目光沉沉的看著後殿的方向,臉上似乎是籠罩著一層陰霾,讓人難以窺探其中的真實情緒。
那後殿偶爾傳來幾聲男人壓抑不住的輕喘,夾雜著幾聲痛苦的哼聲。
“殺了我!我不行了!”
全身疼痛欲裂,那處更是疼的發緊,這般折磨,讓他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唇也被咬的血肉模糊。
隔著重重簾子,姬雲心焦如焚。
她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的捏了起來,又鬆開,又捏緊,隨後急匆匆的走了出來,她的傷還未處理,腳下的步伐有些踉蹌。
她雙膝一軟就跪在了姜離跟前。
姜離一愣,連忙伸手去扶她。
然而,還未觸碰到她的雙臂,就聽姬雲急切道:“求殿下開恩,救救姬舒!”
姜離微頓,“徐馭已經在救了。”
姬雲滿臉焦急,“草民知道很冒犯殿下,可是別無他法了,求殿下要了姬舒吧!”
“!!??”姜離猛地倒吸一口涼氣,身子瞬間僵硬了起來。
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姬雲,神色複雜中又帶著一抹震驚,久久沒有回話。
讓她!要了姬舒?
姜離只覺得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