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月一句話落下,整個大殿裡忽然傳來一陣詭異的寂靜,連那空氣中的浮塵都似凝定在了半空。
姜玉璇端坐於高位之上,鳳眸微眯,面色瞬間陰沉如水,那原本隱含威嚴的目光此刻透著驚天的涼意,“在哪?”
“有位高之人相救於她,臣不敢造次。”
“位高之人?”姜玉璇的目光在人群之中掃過,“誰?”其聲冷冽,仿若攜著冬日的霜雪,令在場眾人皆不禁心頭一顫。
蘇涼月聞言,身軀一顫,為難地低下頭:“臣……臣不敢說。”
“說!有何不敢的,孤倒想看看是誰這般不知死活,竟敢窩藏罪犯!”姜玉璇猛地一拍龍椅,聲音震徹大殿,餘音迴盪,久久不絕、
蘇涼月怯怯地看了一眼姜離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氣,仿若下定了極大的決心,這才道:“是大帝姬!沈雲崖這些日子一直藏在大帝姬府!”
此語一出,滿座皆驚,席間眾人皆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觸怒了此刻處於盛怒之中的姜玉璇。
“姜姒,此事你怎麼說?”姜玉璇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向姜離。
姜離不慌不忙地起身走上前來,她微微行了一禮,從容不迫,彷彿這指控於她而言不過是清風拂面。
“蘇大人此言荒唐。”她聲音清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側目,那狹長的鳳眸落在蘇涼月身上,攜著無聲的威壓,“蘇大人,你可知構陷皇女是何罪責?”
一時間,大殿內的氣氛愈發凝重,仿若有千斤巨石壓在眾人心頭。
姜玉璇臉色陰沉,目光在姜離與蘇涼月之間來回掃視,似要從她們的神情中分辨出真相。
蘇涼月被姜離的目光逼視得不敢抬頭,可想到林錚塞來的紙條,她又有了幾分膽氣。
“大帝姬,下官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
姜離冷笑一聲,“蘇大人,僅憑你一面之詞,便要定本帝姬的罪了?莫不是背後有人指使?”
姜玉璇怒喝一聲,“都給孤住口!此事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若有誣陷,嚴懲不貸!若屬實……”
她目光涼涼的在姜離身上掃過,“來人!”
陸昭聞言,上前一步,“臣在。”
姜玉璇盯著陸昭,皺了皺眉頭,“蘇涼月,你帶人去……”
她似是想到什麼,即將出口的話又拐了個彎,“罷了!孤親自去一趟。”
姜雪靜默無聲的看著這一幕,唇角溢位一抹冷笑,“看來,母皇是怕大皇姐被人冤枉了呀。”
就這樣,姜玉璇帶著眾臣去往了大帝姬府。
走出殿門之時,鳳後刻意落後了些許,他輕輕攔了攔姜離,“你當真窩藏沈雲崖了?”
迎著他擔憂的目光,姜離搖了搖頭,“兒臣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窩藏了罪犯,這不,隨母皇一道去看看。”
鳳後鬆了一口氣。
“注意安全。”
“多謝父後。”姜離微微頷首,大步跟了上去。
陸昭此刻還在當值,他一身鎧甲,手裡握著佩劍,整個人緊繃著,沒有片刻的放鬆。
他悄無聲息的看了一眼蘇涼月,見她一臉從容自信,心下不禁一沉。
難道大帝姬當真藏了沈雲崖?
那夜劫獄的刺客……真是大帝姬?
陸昭想著,不禁回眸看了一眼姜離,瞧著她的樣子,他眨了眨眼睛,覺得不太像。
大帝姬多年養尊處優,武不成文不就,而那劫獄之人則身手了得,在他之上。
思及此,他懸著的心才微微鬆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