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呂不韋緩緩的走進了營帳之中。整個人面容嚴肅而莊重。
\"大秦太子傅呂不韋,見過太子夫人,見過秦王長孫、秦太子長子政。\" 他一邊說著,一邊以極其正式的身份稽首行禮,顯示出對眼前之人的尊重。
趙姬坐在那裡,目光直直的盯著呂不韋。六年的時光彷彿在一瞬間湧上心頭,那些在邯鄲所遭受的種種委屈和苦難畫面在她的腦海中不斷閃過。她的雙眼漸漸溼潤,淚水不受控制地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你還有何臉面來見我母子二人!你可知道我們這六年來究竟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趙姬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怒,猛地站起身來,用手指著呂不韋大聲怒吼道。那聲音充滿了怨恨與不甘,彷彿要將這些年積壓在心底的怒火全部宣洩出來。
回想起當年,呂不韋竟然以她們母子作為誘餌,吸引趙國的注意力,然後趁展調虎離山,成功將當時的嬴異人安全帶出了邯鄲。儘管趙姬心裡明白,這也是無可奈何的辦法。然而,每當夜深人靜時,那些痛苦的回憶便會如潮水般襲來,讓她難以釋懷,心中對呂不韋的憤恨也愈發強烈起來。
\"夫...秦太子夫人,當...當年也是無奈之舉,若是不走,太子生命就會受到威脅,望...望夫人海涵。\"呂不韋也是自知理虧,說話也不利索了起來。
“那為何直到如今才將我們解救回秦呢?整整六年啊!這段時間你們到底做什麼去了?”趙姬滿臉怒容的質問道,眼中閃爍著憤怒與不解的光芒。
一旁的呂不韋趕忙躬身回答:“回太子夫人,太子殿下如今所面臨的難題眾多。不過,太子夫人相信,太子殿下在這過去的六年當中,無時無刻都心心念念著自己的妻兒。”
呂不韋這話倒是所言不虛。贏子楚雖然貴為太子,可尚未正式獲得冊封。
他在宮廷之中處處受到華陽王后的掣肘和限制。
即便是日後得以正式冊封,這樣的狀況恐怕也難以得到根本性的改變。此前,他一直想把妻兒接回到身邊,卻始終苦於找不到一個恰當合理的藉口。而此次之所以能夠成功的接回妻兒,實際上也是因為華陽王后迫於當前的局勢不得不做出讓步。
但如果想要讓嬴政成為嫡孫,那就必須先立趙姬為正妻。可是,這一點卻是華陽王后無論如何都絕不會應允的。目前而言,贏子楚尚且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來抗衡華陽王后的想法。不過所幸,嬴政作為長孫的身份,倒是已經能夠確鑿無疑地確定下來了。
剛剛那句 '秦王長孫',便是給他一個新的身份。
呂不韋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說完那句話後,彷彿逃避什麼似的迅速移開視線,不敢再與趙姬對視。只想趕緊找個新的話題來打破這令人尷尬的氛圍。
於是,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嬴政。
此時,小嬴政緩緩開口道:“我記得你。”
對於呂不韋這個人,小嬴政的印象可謂十分深刻。在他四歲以前的那段模糊記憶中,呂不韋的身影時常出現。而且,自那以後的整整六年時間裡,阿母也經常會在不經意間提及此人。
呂不韋聽到嬴政還記得自己,臉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趕忙回應道:“公子能夠記得我,不韋深感榮幸至極!”
接著,他又面露關切之色,小心翼翼地問道:“聽聞夫人與公子昨日遭遇襲擊,不知身體可曾有礙?”
嬴政聞言,微微轉過頭去,望向仍處於昏迷狀態的秦臻:“阿母和我都安然無恙,昨日若不是有先生出手相助,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呂不韋早有耳聞秦臻之名,知曉他乃是鬼谷一脈的傳人。只是此前由於秦臻年紀尚輕,呂不韋對他並沒有太多的重視。然而,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