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植和黃三的持續努力下,火勢猛漲,猶如一頭脫韁的野馬,徹底失去了控制。
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如同憤怒的巨獸,瘋狂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將夜色照得如同白晝。
城牆此刻在烈焰的炙烤下,開始出現了細微的皸裂。
那些原本隱藏在石縫中的微小瑕疵,在高溫的作用下逐漸擴大,彷彿是大地的傷痕,在火光中顯露無遺。
“噼啪”聲中,夾雜著城牆石塊因熱脹冷縮而發出的爆裂聲,這聲音在嘈雜的喊叫聲中顯得尤為刺耳。
城牆上的磚瓦,開始一片片地脫落,如同被火焰剝離的鱗片,露出了裡面斑駁的石基。
火舌沿著城牆的裂縫,如同狡猾的毒蛇,蜿蜒而上,尋找著更多的可燃之物。
城牆上的木質結構,在火焰的舔舐下,迅速化為灰燼,而裸露出的石料,也在高溫的炙烤下開始變得酥脆,隨時都有崩塌的可能。
彼時,火勢早已引起了整個皇城乃至整個會寧城的注意力,那沖天的火光,震撼著無數的心。
不知有多少人,加入了救火的行動中。
偏生武植於在亂象中還在不住嚷嚷,“別啊,別滅火啊,等再燒旺些,本使讓你們瞧瞧合圍大宋雄風。”
旁邊的統領嘴角都歪了,面色潮紅,也不知是被火光燻的,還是被武植氣的。
……
此刻,皇城之內,凌煙閣頂。
金兀朮從其他宮門急匆匆的趕至,氣喘吁吁的趕到閣頂,立時感覺到氣氛的壓抑。
那憑欄望向火光的背影,雖顯老邁,花白頭髮在夜風中輕輕飄揚,卻透出一股不容小覷的無雙霸氣。
他站在那裡,彷彿與天地同壽,與山河共呼吸,周身散發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金兀朮趕到後,微微喘息,目光深深地望向那背影,不敢有絲毫造次。
那背影的主人緩緩轉過身來,正是大金國的皇帝,完顏阿骨打。
他的雙眼閃爍著不屈與堅毅的光芒,儘管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痕跡,但那份屬於王者的無雙霸氣,卻絲毫未減。
“兀朮,你來了。”
完顏阿骨打的聲音沉穩有力,不帶絲毫慌亂,即便城外火光沖天,城內人心惶惶,他依舊保持著帝王的冷靜與威嚴。
金兀朮連忙上前,單膝跪地,拱手道:“父皇,為何還不動手?不是說好了,大宋使團入城之後,立刻關閉城門,當街斬殺嗎?”
完顏阿骨打神色未動,“昨晚得到軍報,殘遼開始反撲,我軍已經連敗兩陣,已失三成。”
金兀朮愣了愣,很快便想通了完顏阿骨打的顧慮。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遼國的疆域廣闊,底蘊還是很深厚的。
在宋金兩國最開始的計劃中,滅遼之戰最起碼要持續三年時間。
而今隨著武家軍異軍突起,還不到一年的時間,遼國便開始全面潰敗,全面北撤。
這固然是好事情,但隨之而來的,卻是被遼國的蠶食力度不夠。
當遼國被迫北撤,主動放棄了大面積的國土,遼國的殘部亦在迅速集結。
數十萬兵馬此前要兩線防守,還要顧及遼闊的疆域,自是捉襟見肘。
而今,兵馬雖損失了十之三四,可需要防禦的面積卻只有之前的十之二三,此消彼長,自然固若金湯。
喘息之後,破釜沉舟,反擊的力量還是很強橫的。
完顏阿骨打接著說:“且,大宋和西夏方面已經按兵不動,似是與殘遼勢力達成了某種默契,任由殘遼向我金國反撲。”
金兀朮深吸口氣,更加意識到大事不妙。
顯然,大宋和西夏覺得金國的擴張太快了,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