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時間裡，他毫無意識，感覺不到外界的任何情況。
疼痛、酸楚、疲累......什麼都沒有。
就像自己真的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是混沌，是虛無，是空無一物。
直到，他聽到有個女人久久不停的抽泣聲。
好吵！
他皺了眉頭，緩緩睜眼睛。
看到黎堇站在自己面前，哭成一個淚人，楚楚可憐。
她原本就白，哭的時候鼻頭紅紅的，分外好看。
不知怎得，他心頭一揪，身體裡好似什麼酥麻的東西爬過。
你這女人哭什麼？我還沒死呢。
他想這麼說的，但是開不了口，力氣不夠，呼吸機還罩著。
又想著要不動手拉拉她的衣服，提醒一下。
手卻像灌了鉛一樣，千斤重。
好在，還是能動，只是沒想到他手上被纏了厚厚一層紗布，抓不了，只是輕輕的碰上她的大腿處。
黎堇感覺到觸碰，低頭看去，才發覺他醒了。
忘記哭了，淚珠掛在臉上，在燈光的折射下晶瑩剔透的，特別是湊到面前時分明可見。
“你感覺怎麼樣了？我......我...我去叫醫生。”
她慌亂得很，也不管冷言川什麼意思，直接跑出去叫人，一心只想著快讓醫生進來看看情況。
留下他一個人呼叫不靈。
沒多久，黎堇帶著裴義軍走進來。
裴義軍給他檢查了一下，將氧氣罩撤了。
“不需要這個了嗎？肺部會不會有問題？我們從火裡出來的，還有爆炸。”
這是黎堇能想到的當時最可怕的場景。
“肺部沒事。這幾天吃清淡點，再待兩天就可以轉院。”
裴義軍的口氣就像和普通病人說話，是醫生見過太多病人，過度麻木的那種冷淡。
“轉院？”
黎堇有點不可思議，按照在自己病房的醫生所說，中度腦震盪是不能亂動的，而且腳傷至少要休養半個月。
這裡還是魔都最好的第一人民醫院，怎麼就要轉院呢？
“恩！”裴義軍低頭寫病歷，聽到黎堇的疑惑，又抬頭仔細看了看她，說道：“這是公立醫院，床位不夠。”
啊？
冷言川這是被趕出去了嗎？
似乎有錢也不好使哦。
“我讓林成去安排。”
冷言川的聲音有點沙啞，可能是太久沒喝水進食的原因。
裴義軍只是點點頭，沒說什麼，繼續寫著。
“我聽醫生說，是你揹我上山的，謝謝啊！”
黎堇愧疚又感激，臉色有些泛紅。
“你是我的員工，死了要賠償金，順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