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武堂籌辦倒簡單,不過是擴大了規模的武學而已。但講武堂要是收費,估計傷了學員們的報國之心。
“講武堂收費,誰還願意衝鋒陷陣?將士們流血犧牲,還抵不上這點學雜費嗎?講武堂決不能收費,還要享受吃喝拉撒上的各種優待!”
趙竑鄭重其事,宣繒趕緊領旨稱是。
一個金陵講武堂,一個金陵學堂,講武堂明顯優待。這是不是皇帝要“窮兵黷武”,提高武夫地位的一種預示?
“講武堂的教材和訓練內容,朕會加一些內容進去,也會派一些新的教官進去,主要是佇列和刺槍術,以及火器的操練。尤其是火器,將會改變戰爭的程序,朕尤其重視,為講武堂訓練科目的重中之重。”
軍器司正在大肆鑄造火器,以便配置軍中。火器的操練,也是講武堂訓練的根本。趙竑自然會把火器操練,作為講武堂的重中之重科目。
眾臣面面相覷,心頭明白。
雖然他們都沒有見識過火器的巨大威力,但皇帝如此鄭重其事,能改變戰爭形勢,肯定是大殺器。
想來,這個金陵大學堂,正是皇帝燒的第四把火。
幸好皇帝沒有燒第五把火,因為趙竑已經滿面笑容,站了起來。
“各位卿家,談了半天,也該餓了。隨朕用膳,邊吃邊說,坐而論道吧。”
趙竑擺擺手,董宋臣已經把“會議紀要”發了下去。
“今日所議,朕已經讓起居官們準備了紀要,給諸卿做個備忘錄。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朝廷之事,諸卿都勉力而為吧。”
四大臣一起行禮謝恩,暗暗叫苦。
皇帝勤政的勁頭,直追漢光武帝,樂此不疲。
“聽說陛下正在編撰地理書,想來也要在講武堂試用了。”
宣繒恍然大悟,不自覺問了出來。
“不錯,不過地理書的大多部分,還是要讓學士院的學士們來完成。至於歷史書,就不用其他人操勞,朕自己動手即可。”
對於歷史,他還是有些自信。
“陛下,你那首《沁園春.雪》,能否題在這江山萬里圖上送給微臣?那可就是畫龍點睛了!”
胡榘諂笑著說了出來,畢恭畢敬。
薛極暗自鄙夷,又讓這傢伙跑在了前頭。
真德秀微微尷尬,跟著昂頭挺胸,很是不屑。
自己的弟子,自己拉不下臉去說奉承話,何其荒謬。
從皇宮出來,幾位大臣一時都是無語。
“真公,當今天子,似乎是今非昔比啊!”
終於,薛極似笑非笑,悠悠一句。
“官家明明已經排了魏了翁去金陵辦理講武堂之事,今天還說要議議,也只是知會你我一聲。”
宣繒的話語裡,透著濃濃的不滿。
創辦講武堂,也不和參政大臣們說一聲,就這樣決定,置他們於何地。
“宣相公,這你就錯了。向來都是君王乾坤獨斷,大事更是如此。如今不同往日,要更加小心做事吧。”
薛極不緊不慢,冷風吹過來,讓他被汗浸溼的後背涼颼颼的。
“確實如此。雄心勃勃,乾坤獨斷,老夫是捉摸不透啊!”
真德秀眼裡也有些迷惘。
“不是捉摸不透,而是天威難測啊!”
薛極看著真德秀,暗暗搖頭。
對自己的弟子,這位“帝師”一問三不知。也不知道,師徒二人這幾年,到底是怎麼相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