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叫賣的商販,賣唱的歌女,賣藝雜耍的各色人等絡繹不絕。還有一些年輕女子衣衫華麗,挎著的籃子裡盡是香燭紙錢,還有美酒佳餚,看樣子是去上墳。
趙竑暗暗搖頭,這種祭祀方式,雖然積極樂觀,但對逝者的尊重和緬懷,似乎太輕描淡寫了些。
人生苦短,何不及時行樂?
二人來得正是時候,許多龍舟上彩旗飄揚,還有錦傘、花籃等飾物,飄揚的緞帶上寫有各種標語,競舟之人也是精心打扮,個個摩拳擦掌,等待賽龍舟開始。
情緒是感染的,顏春興高采烈,趙竑也是興趣盎然。
“那是什麼?”
顏春看的興奮,指著湖上的遊船,向一旁的許勝問道。
“這你都不知。那是王公貴卿在西湖上排辦春宴。船上都是年輕美貌的藝妓,尋歡作樂,醉生夢死。畫橋日晚遊人醉,花插滿頭扶上船。普通百姓,也就是看看,美酒佳餚,是無福消受的!”
許勝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屑。
“除了西湖上的遊船,還有西湖周圍的名園芳圃、奇花異木之處,到處都是燈紅酒綠,靡靡之音往來。到了晚上,輕歌曼舞,左擁右抱,酒不醉人人自醉。哎!”
許勝幽幽的一聲嘆息。
“那首詩是怎麼說的?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吹得人都醉,都把杭州作汴州。果然如此!”
顏春搖搖頭,不屑地說道。
王英和許勝對望一眼,看趙竑面帶微笑,不動聲色。
“是暖風燻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顏掌櫃,好好讀讀書吧。”
許勝忍不住糾正錯誤,顏春的臉立刻紅了起來。
“顏掌櫃不過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就你讀的書多!”
趙竑懟了許勝一句,指著西湖上。
“快看,賽龍舟開始了!”
眾人一起看去,只見龍舟上鑼鼓喧天,所有參賽船隻繞湖一週,向觀眾們揮手示意,個個都是鬥志昂揚,信心滿滿。
賽龍舟正式開始,船上賽者搖旗吶喊,劃手拼力向前,觀眾拼命叫喊,笙歌鼎沸,鼓吹喧天,盛況空前。
終於,比賽結束,觀者如雲,喝彩聲震天。顏春和周圍的人一樣,拼命喊叫,興奮的滿臉通紅,像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趙竑微笑鼓掌,心頭也是高興。
對於所有人來說,平日裡蠅營狗苟,這樣歡快的日子並不多。
“大官人,你家的娘子真美,給你的娘子買束花吧!”
賣花的商販過來,嘴上像抹了蜜一樣。
“好,我就買上一束!不用找錢了!”
趙竑哈哈大笑,買了一束鮮花,異香撲鼻,給了顏春。
顏春紅著臉接過,人面桃花相映紅,不知是人美,還是花嬌?
西湖上的一艘錦舟上,張燈結綵,史彌遠等幾個心腹大臣圍坐一桌,觥籌交錯,與民同樂。
“我沒看錯吧?那是濟國公趙竑嗎?他又有新歡呢?”
座中的胡榘向岸邊張望,不知是不是眼尖,一下子看到了趙竑。
幾位朝廷重臣一起向岸上觀望,眼看著趙竑和顏春郎情妾意,隱入了人群。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好一個雍容華貴的美人!”
李知孝捋須而嘆,小眼睛裡都是豔羨。
“狗改不了吃屎!”
梁成大恨恨一句,夾起一塊慄糕,放入嘴裡。
“粗鄙不堪!你在胡說些什麼?”
史彌遠眉頭一皺,筷子放在了桌上。
“史相恕罪!”
梁成大嚇得嘴裡的慄糕都吐了出來,趕緊站起身來,恭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