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
顯然,霍暻的回禮驚得監獄長連忙後退兩步,命警員留下裝滿水的水盆和毛巾,還有一身新的換洗衣服,隨即領著一隊警員離開牢房
送佛送上西,誰也不想臨了出岔子。
自打少年進監獄的第一天,他們就膽戰心驚的數日子。
叄百個重刑犯鬥狠鬥死,每天都有屍體扔去餵狗,每天都有空房間。
這裡永遠也住不滿。
霍暻身上的傷和監獄警員無關,是他自己一路從二百號牢房打到八號牢房。
暻少爺福大命大,他死不得,至少不能死在泰國境內。
十五分鐘後,桀驁清貴的十九歲少年走出牢房,他後背的血痕掩於純白襯衫底下,野心自負卻寫在臉上。
牢房裡,只留下一盆血水和一本泡在血水裡的《聖經》。
神不愛世人
神在地獄
——
走出圓拱形建築的大門已臨近天明,霍暻抬手擋了擋刺目的光,他在監獄待了太久,昏暗的環境已令他對自然光稍感不適。
叄米開外等著叄輛軍用越野,中間那輛越野顏色分外鮮明,連同旁邊挺直沉穩的年輕男人都格外礙眼。
年輕男人膚色深黑,俊戾面容一絲不苟,迷彩裝貼著挺拔身軀,腳上軍靴踩得鏗鏘穩重向少年走去,向他伸手,嗓音沉厚,“阿暻,好久不見。”
“梭沙長官。”霍暻挑笑伸手,故意改口戲謔,“不,副司令,好久不見。”
兄弟二人的手握在一起,儘管他們曾是兩年獵人學校的戰友,也抵不過他們過分要強的自尊心。
“阿爸不會喜歡你認錯的態度。”梭沙鬆開手,晲起眼,提醒玩世不恭的弟弟。
“阿爸只是不喜歡看我活著走出孔普雷監獄。”霍暻沉應,抬手拉開車門坐上後車座,頭靠在後墊閉眼冥神。
另一邊車門關上的響動和引擎發動的聲音依次響起,年輕大哥的詢問也落入少年耳側,“回去有什麼打算?”
“回哪兒?”霍暻吊兒郎當的應著。
“回家。”梭沙對弟弟的語氣不馴司空見慣,一字不差轉達阿爸的安排,“雲南警官學院已經把你開除,阿爸說會送你去英國讀書。”
“大哥,怕什麼?”提起舊事,霍暻蔑然一笑,“放心,我對你的副司令沒興趣,成天在深山老林裡摸爬滾打,嘖,沒勁。”
“那你想做什麼?”
“什麼時候也輪到你來管我?嗯?妹夫?”
空氣戛然凝固,一聲妹夫喊得梭沙臉一陣紅一陣白,霍暻實在囂張,從小到大,他的話總能一擊致命。
霍暻伏身,手肘撐在車窗框上,任憑風絲撩過碎髮,他不在乎手腕露出的青黑傷疤,這些對他來說都無關痛癢。
他凝望著街邊倒退的風景,以前同樣是回家的路上,自己用兩把美式海軍特種兵的73手槍換了一個捱打捱罵的小奴隸。
他並不冷漠,他也有過仁慈,仍能記得小奴隸跪伏在自己腳邊祈求自己救救她,如同深海之中抓住浮板般求生希冀的眼神令他停止腳步。
可惜,那個可憐的小奴隸長大了,居然也會背叛他。
車廂內沉默許久,霍暻俊面迎風,淡漠問:“她還好麼?”
“緹慕做的沒錯。”梭沙一再強調,“是你自己,阿暻,為什麼不問問你自己究竟都做了什麼。”
半年前,雲南警官學院開除天才門生,這場決議會堪稱史詩級,連退休多年的東南區緝毒特警總局溫局也親臨現場坐鎮
理由:濫用私刑、好戰自負、毫無信仰
原因:318湄公河緝毒實戰裡,他徇私枉法用老虎鉗生生拔下毒販頭子二十四顆牙,嚴刑拷問毒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