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因為沒有及時發現葉子白在劉導那邊拿過角色,被他們劈頭蓋臉罵了三個小時。之後更是頻頻提起,時不時拿這件失誤當做理由各種訓斥。
這件事她的確有錯,但要從一個沒有提過詳情的試戲資料裡面當場分析,真的有點為難她。
細想這件事不能完全怪她不夠嚴謹吧?
每天需要整理的演員資料那麼多,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工作全部壓在她身上,再怎麼樣也應該允許有反應的時間吧?
這樣的生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太痛苦了。
以前好傻,天天幻想畢業獨立後能過得多瀟灑。原來那樣的生活,只是人內心最渴望而不是輕易能實現的。
年少不懂學校的溫暖,天天吐槽要脫離那樣的災難生活。現在好了,當年的不屑一顧全部報應回來了。
程文紅見金子良臉上表情變化莫測就是不肯吱聲,以為她也不是什麼好人,頓時更來氣了,聲音提高几個分貝:“怎麼不說話了?你以為當啞巴就能處理事情嗎?”
豈止金子良快哭出來了。
這個專案啟動以來,她身上揹負了太多壓力,加上自身核心不夠強大,沒辦法一下儲存這麼多的負能量。
或許不用在外人面前謹小慎微,程文紅幾句話把她整破防了。
金子良瞳孔肉眼可見發紅,忍不住委屈的語氣道歉:“對不起…我不想這樣,可是我……我沒有能力阻止……”
程文紅見到她這副模樣更是一股氣,覺得她身上散發的懦弱令人惱火。
金子良的委屈,不知為何令她想到自己。
想到自己投身經紀人行業,被無數人冷嘲熱諷的日子。從前的她何曾沒有委屈過?但她沒有後悔,沒有後悔當年在事業最紅火的時候,宣佈退出演員事業。
明知按照那條路走,今後的人生會一路順暢。她不後悔硬剛那時的普遍現象,哪怕這種行為直至今日仍然不能被理解。
一個人的戰鬥難免孤寂,世人多是隨波逐流,她偏要做逆流而上的那個人。
“你…我不是那個意思,沒有非要往你身上潑髒水,我這不是……”
面對金子良表現的委屈,哪怕明明看不慣那種懦弱之相,她還是不忍再繼續找人麻煩。
這件事她不是有心要針對金子良,她為葉子白打抱不平,這會劇組的人只有金子良在這裡,所以才有這回事。
原以為這麼說金子良會放鬆一點,豈知反而激起她的淚腺一樣,那眼淚乾脆落下來。
程文紅最見不得別人當著自己的面哭哭啼啼,還是因為她的緣故。一頓手忙腳亂要從包裡拿紙巾,這才記起自己趕得及沒拿包。眼神瞥到床頭櫃上的抽紙,趕緊抽兩張塞進她手裡。
方辛希一頓勸阻稍微控制要起來的葉子白,見程文紅一臉愧疚的無措,從口袋掏出隨身攜帶的兩顆糖果,走去她身邊。
看到方辛希遞來的善意,程文紅先是一愣,但很快反應他的用意。一把抓走他手心的糖果,手動剝開金子良的手心,將糖放在她掌心。
“這個給你吃,甜的,吃了心裡就不苦了。”
她艱難的說著這些矯情的安慰,隨後焦慮的抓抓脖子緩解尷尬,努力去解釋:“我不是故意要針對你。其實我真正的意思是想勞煩你聯絡一下導演,看看這件事有沒有商量的餘地。你看他們人不在這裡,可能不瞭解具體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家寶貝現在的狀況別說去拍戲,可能簡單翻一個身都難。我想你把這個情況如實轉達導演。或者導演知道真實的情況,可能是另一種態度呢?”
金子良的眼淚來的快去的也快,手心的糖果仿如一陣暖流,緩緩流入她心底。看著程文紅渴望的眼神,明明沒有那份勇氣她還是點點頭,“那…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