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她連我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居然敢約我吃飯?
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驚訝之餘我很快就明白了,她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是請我吃飯,不過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聊一聊,看來她真的很想知道于飛的訊息。
而我也挺好奇,她和于飛的故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于飛刻意隱瞞的那段記憶,又是什麼呢?
於是我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她:“可以啊,謝謝石老師,那我就不客氣了!”
石靜把我帶到校門口一家餐館,要了一間小包房,點了榕城特色的酸湯魚火鍋,炒了幾個小菜。
見她這麼破費,我也挺不好意思的,相互認識和寒暄了幾句,石靜就心急地步入正題。
“那個……蘇同學,你是怎麼認識于飛的?你是他家親戚嗎?”她試探地問。
我知道她心中有很多猜想,但我也不敢明說,畢竟人家可是老師啊,我怎麼敢在老師面前承認我是個神婆呢?
萬一她相信也就罷了,萬一不信,豈不是弄得很尷尬?
我低頭琢磨了一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決定編一個善意的謊言矇混過去。
畢竟在他們的愛戀中,我不過是一個路人甲,一個跑腿送情書的快遞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短短一瞬,我就打好了腹稿,清了清嗓子說:“石老師,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就當是一個故事吧,畢竟我也是做夢夢到的。”
我把這一切都推脫到夢境,將夢中的情節說給她聽。
當她聽到和于飛相遇的那個清晨,在蓮池邊的約定,以及於飛給他帶早餐這些細節,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件事,除了我和于飛,沒有別人知道,真沒想到你居然能夢到,真是太神奇了。”石靜感慨萬千,偷偷抹著眼淚。
看得出來她很激動,卻因為在我面前而努力剋制,崩得渾身都在發抖。
我也嘆道:“是啊,他在夢裡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然後告訴了我藏信的地點,我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結果還真找到了!”
我說得跟真的似的,吹牛不打草稿,好在石靜也沒有追問,反而預設相信了我的話,還以為真是于飛託夢,讓我把信找出來的。
不過幾分鐘,她就從一開始的警覺、試探,慢慢地放鬆下來。
畢竟,我是唯一一個能說出她秘密的人,連細節都瞭解得一清二楚,她不信都不行。
她猛地幹了一杯茶水,那狀態就跟乾白酒似的,終於放下了戒備。
“其實……我和于飛怎麼說呢,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戰友。”
“只是這樣嗎?”我好奇地問。
見我一臉八卦,石靜笑著放下茶杯:“當然了,如果當年這封信送到我手上,關係或許就不一樣了,不過……那個傻子,這封信送了小半年都沒送出來,我當時都替他著急。”
石靜告訴我,其實她早就看到這封信了。
在那個冬天的早晨,于飛偷偷夾到她的課本里,結果臨走時,又悄悄地把信拿了回去。
這樣反反覆覆,于飛嘗試了好幾次,從冬天到春暖花開,再到初夏時節,他都沒有勇氣送出這封信。
聽到這兒,我終於明白,難怪信封落款的時間是12月1日,但夢裡看到于飛鼓起勇氣送信時,是穿單衣的季節。
“可惜……于飛到死都沒能把這封信交到我手上!”石靜說到動情處,終於忍不住雙手捂住了眼睛。
那眼淚就這樣一滴接一滴地從她指縫間滑落,看得我也十分悲傷。
或許是我的錯覺吧,在石靜哭泣時,我眼角看到包房的角落裡出現了一個黑影子,想要靠近卻不敢上前,只是靜靜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