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洋說出這段話時,整間屋子都安靜的很,就連他順著臉淌下的淚珠砸在桌子上的聲音,似乎都變得異常清晰起來。
可儘管他已經淚流滿面,聲音哽咽的幾近失聲,甚至身體都在止不住地顫抖,但他仍然微笑著,目光堅定不移地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神色冷漠的爹媽。
這是小小的他唯一能維護自己所剩無幾的尊嚴的最後方式。
法官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穩重程度和其年齡明顯不符的小男孩,一時間內心百感交集。
而觀眾席上的陸子逸等人已經顧不上心疼李銘洋了,因為現在小寶哭的比他還兇,整個小人兒一抽一抽的,又不敢發出聲音,捂著嘴巴眼睛溼漉漉的,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惜。
他們手忙腳亂地進行了一番無聲地哄勸,給小寶擦完眼淚鼻涕的手紙也沒好意思隨地亂扔,思來想去全都塞陸嘉明和陸雨軒的衣服兜裡了,打算出去了再扔進垃圾桶。
法官默默地把手裡的檔案拿出去了兩張,單刀直入地問道:“被告雙方對自身離婚的事項還有異議嗎?”
“沒有”李父和李母異口同聲道。
“原告方對被告的離婚事項還有沒有異議?”
“沒有”李銘洋說。
李奶奶滿眼心疼地握著李銘洋的手,嘆了口氣:“離吧,趕緊讓他們離,然後都滾得遠遠的,可別再禍禍我們家洋洋了,雖然孩子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了,但那也總好過天天受折磨啊”
“他們壓根就不配做父母!離就對了!”李爺爺氣得夠嗆,重重地哼了一聲,“有句話說得好,可以不愛,請別傷害”
“你們兩個不愛這孩子,還有我們去愛他,將來也會有更多人去愛他,所以麻煩法官您快點兒判吧,讓他們趁早給好人騰地方!”
說罷李爺爺還順便瞪了一眼李父和李母,見這倆人絲毫悔過的表情都沒有,氣得他顫顫巍巍地就要站起來繼續輸出,陸子蕭眼疾手快地給他按住了。
“冷靜,李爺爺”陸子蕭在他耳邊低聲說,“我們不能打亂法庭秩序”
雖然李爺爺還是怒視著對面那倆人,但好在是沒再堅持怒罵,重新規規矩矩地坐好了。
他媽的,柺杖沒在手裡,不然剛才高低就站起來了!
李爺爺瞅了眼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柺杖,恨鐵不成鋼。
法官再次敲了下小錘子,繼續說道:“鑑於李銘洋是未成年人,因此未來生活中仍需要監護人”
接著他看向李爺爺和李奶奶:“我想請問一下,二老今年高壽?”
李爺爺:“74”
李奶奶:“72”
“那……”法官猶豫了下,“李銘洋還有其他親人嗎?”
“有也好多年不見面了啊,根本不親”李爺爺有些急了,“法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老兩口不能當洋洋的監護人嗎?”
“不是的大爺”法官說,“根據法律規定您二老當然有資格作為李銘洋的監護人,但具體情況依舊要具體分析,所以我還需要了解一下您二位目前的身體狀況”
他的話音剛落,李爺爺連忙開口:“法官您別看我老頭子柱個拐走路不怎麼利索,但我身體內部沒啥大毛病,天天都有人管著我呢,再戰個十年二十年不成問題”
“而且您放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和我老伴兒指定讓洋洋吃飽穿暖有學上,該給孩子的,我們一樣都不會差”
“對對,他說的對”李奶奶也跟著附和道,“法官先生,洋洋一直都是我們最疼愛的孫子,我們肯定會對他好啊,身體這方面您也不用擔心,我們有家庭醫生呢,超厲害的”
“家庭醫生?”法官怔了怔。
陸子逸下意識地抽了抽嘴角。
“對啊,就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