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落腳後他們進了家燒烤店,這裡以前來過,飛鳥問老闆要一瓶二鍋頭,一人一杯,說是暖身。
“怎麼突然想來這?”他喝了一杯,不出幾秒臉頓時漲紅,這些年過去,他的酒量還是不見長。
“景緻不錯,有點懷念了。”夏明白奪過二鍋頭放到他這,把烤肉捲進餅裡遞給飛鳥。
他接過肉餅咬一大口,肉汁沿著他的嘴邊滑落,夏明白抽紙巾替他擦嘴,飛鳥愣愣地看著他,眼裡好似氤氳水汽,夏明白心臟漏了一拍,慌忙地錯開視線給自己捲了個餅吃。
即使是年後仍有不少外地遊客出行,飛鳥在訂酒店時發現沒有雙人套房了,一番商議後選擇了有雙人床的單人房,夏明白把一杯倒的飛鳥抬回去,替他脫外套和鞋子後開暖氣,掖好被子。
他有個怪毛病,喝醉後愛撒嬌。這次比往常還要誇張,把他塞被子裡打算離開的夏明白被強硬地摁進懷裡,被他哭著求著不許離開,腦袋不時感覺到幾滴溼熱的液體,夏明白渾身僵硬,呆滯了好一會兒才醒過神來,拍拍他的頭。
“飛鳥,我喘不上氣了。”
“嗯。”他稍稍鬆了些力度,夏明白替他抹眼淚,飛鳥臉頰貼穩他的手,蹭了蹭。
“明白,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我知道不該多問,但是……我忍不住,對不起。”無辜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垂的眉眼泫然欲泣,夏明白靜默一陣,回應道:“嗯,但不是現在,睡吧。”
飛鳥聽話閉眼,與他相擁而眠,中途想翻身的夏明白肩膀被對方禁錮得死死的,壓根動彈不得,他乾脆放棄掙扎,昏昏沉沉中再次睡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了,夏明白坐起身,洗漱後坐在椅子上發呆,不出多久房門被開啟,飛鳥提著打包好的食物走進來放到桌子上才脫外套到衣帽架,招呼夏明白吃飯。
今天吃的是家常菜,還有一袋已經剝好的板栗和烤紅薯,飛鳥仔細地把紅薯皮剝乾淨後遞過去,圓潤的指甲又被磨花了,夏明白皺著眉,飛鳥順著他的目光看自己的手,默默地把指甲面背過去:“先吃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鱷魚之前給他的小盒子在剛才等飯無聊時飛鳥有開啟來看過,他沒想到老哥對他如此自信,居然準備了兩枚金戒,飛鳥快速收好看看四周,確認沒人發現佯裝沒事。
頭兩天他們得空就到周邊晃悠,哪家店好吃,哪塊地適合閒時散心都打探得差不多了,最後一趟自然不用說,正是長白山。
他們在爬山的前一晚早早入睡,第二天一早便出發,飛鳥的內心很忐忑,心路如同崎嶇覆雪的山。夏明白倒是比往常要精神許多,飛鳥伴在他左右,沒來由的開始害怕即將要面對的事,他知道,如果對方再拒絕一次他們之間就算徹底玩完了。
就當是做了個五年的美夢吧,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飛鳥沒來由的想起一句詩,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還算不錯吧?是段可以回憶很久的時光了,有什麼好難過?
做了一路心理建設,想了無數共渡的大小事,在齊聚登頂與他對視時他還是難以壓抑心頭情緒,破罐子破摔當著那麼多遊客的面嚎啕大哭,夏明白嚇了一跳,從包裡摸出紙巾幫他擦眼淚,清醒狀態還哭的飛鳥他從未見過,一聽人哭自己的心也跟著焦躁不安,夏明白把他攬懷裡輕聲安慰,手輕拍著他的後背,好在哄了一會兒哭聲就停止了。
“對不起。”飛鳥用紙巾使勁擦著通紅的眼圈,忽視路人驚奇的目光。
“好點了嗎?”
“嗯。”
雖然他也不想讓對方再受刺激了,但畢竟是此行的目的,見他情緒稍微平穩些,夏明白鄭重地呼吸一口氣,目光誠懇。
“我有話要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