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單純做了噩夢。”殷玖斟酌著用詞。
諸角那頭卻是眼睛微微亮了起來,對方有傾訴的慾望就是好的開始,“那麼是什麼呢?能說給我聽聽嗎?”
“嗯,可以。”殷玖靦腆的點點頭,然而出乎諸角預料的,棕發的男孩卻是突然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我懷疑我的媽媽已經不是我真正的媽媽了。”
“什麼意思?”諸角明記錄的筆尖微頓,殷玖的母親不就是那位飽受爭議的伯爵夫人嗎?
他沒記錯,這位女士不是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失蹤了?
“我就知道你會是這種表情,”殷玖故意露出了抹無奈,“不過五年前我母親正是在這片土地上失蹤的。”
“你是說在日本?”這點倒是從來沒有媒體詳細報道過,諸角努力汲取著這不為人知的細節,聲線卻是愈發平穩,“那你這麼說是發現了什麼?”
“是的,我不知道那東西從哪兒來,但我知道那根本不是我真正的媽媽。”殷玖重複了一遍,似乎很苦惱的揪住了一絲頭髮。
“不是你真正的媽媽?是她和過去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諸角的筆在本子上圈圈點點。
殷玖卻像徹底陷入了回憶,“對,和過去有很大差別。”
“可有差別也不代表就是陌生人偽裝的吧?”諸角在紙上記錄下幻視,妄想的字樣,又在後面修修改改補充了個幻聽,“這件事只有你一個人察覺嗎?”
“不是的。”
出乎意料的殷玖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你肯定會覺得我是出現了幻聽幻視,妄想之類的心理障礙吧。”
殷玖不抬頭看桌上的病歷單也能猜測出上面的大概,他的頭埋得低低的,臉上的壞笑全部遮掩在了劉海下面,“那如果我說我和媽媽曾經一起看見過她呢?你相信嗎?”
諸角的背後漸漸升起一絲涼意。
就聽到殷玖的聲音繼續幽幽傳來,“第一次看到大概是在我母親失蹤前一年,那時候我還在小學,每天放學都是母親親自接送。”
“那天我和母親正要回家,結果就在樓底下遇到了剛出來的鄰居。鄰居滿臉狐疑的問我們,‘你們怎麼在這兒啊?那樓上那個是誰啊?’。”
“當時我們倆人沒聽明白,所以鄰居就繼續解釋說剛才他出門的時候看到了我媽媽正站在家門口,兩個人還打了聲招呼,結果沒想到下樓之後又遇到了我倆。”
“我們都覺得很奇怪,聽完鄰居的話以後,我和媽媽就朝樓上看了一眼。結果這一看倒好,我們看到了三樓的樓道里站著一個和我媽媽一模一樣的女人,那一刻正趴在窗戶上和我們對視。”
“。。。然後呢?”諸角醫生嚥了口唾沫,故作鎮定的在幻視的字樣上打了個圈。
“當時我和媽媽還沒反應過來,那個女人就不見了。”殷玖搖了搖頭,“我們第一時間就跑上了樓,想去一探究竟。可是我追到了頂層都沒瞧見一個人影,那個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那有沒有可能是你看錯了?”諸角默不作聲的把筆帽套上,握在了手裡摩挲。
“一個人是看錯了,難道兩個人也是看錯了嗎?”殷玖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