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
紀元閉上眼,讓自己的心沉下來。
來會試之後,大家都沒討論過會試的題目。
因為會試跟上次考的鄉試,題目大致相同。
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會試最佳化了考試的時間。
會試同樣考三場。
第一場考《四書》,共寫三篇,每篇五百字朝上,唯一不同的是,會試規定了最多的字數,一篇不能超過七百字。
接著是四篇《五經》,五經題目五選二或者五選一,每篇八百到一千字之間。
而第一場的時間,則為三天,比之鄉試多了一日。
在這最難的一關上,給了充裕的時間答卷。
第二場則為兩日,依舊是試論一道,詔、浩、表一道,判詞五條。
第三場一日,考試經,史,策論五條。
如此的安排,時間就合理很多。
但也能看出其中弊病,也就是鄉試時說的問題。
每次都考三場,但閱卷官大多隻重視第一場。
看會試的時間就知道了,也難怪夫子也好,學生也好,每個人都在第一場上下苦功夫。
估計去年鄉試臨時改時間,卻沒有照搬會試安排,就是想讓三場並重。
雖說實際操作中有些不同,可朝中的心思,約莫可以猜上一猜。
不是紀元有意如此,而是順著便分析下來了。
不管怎麼說,會試第一場,時間為三天。
依舊是之前的流程,紀元參加過幾次重要的考試,甚至能算出什麼時候該做什麼。
或許是這個原因,所以會試考場要沉穩很多,基本上一點響動都沒有。
大家都是經歷過鄉試的,還有一部分是考過好幾次會試,大家心裡都有數。
這種安靜,跟謹慎的安靜又不同,有種奇怪的壓抑。
放眼望去,參加會試的考生,基本都在二十五到四十五之間。
這個年齡的舉人們,多是上有老下有小,心思沉穩,肩上的擔子也更重。
而他們,看向年輕舉子的時候,眼神多是帶著妒忌。
甚至有人講,他們的眼神,猶如殺親仇人一般。
畢竟他們辛辛苦苦半輩子,那些年輕的,尤其是國子監的學生,就跟他們同一考場。
如何不讓人沮喪。
紀元聽說,曾經那個被特意招過來的“神童”,今年也參加了會試。
算起來,那個神童今年也二十多了?
紀元思緒飄飛,直到聽見鐘聲響起,下意識抬頭看了看。
辰時正刻。
要發試卷了。
化遠三十八年,四月初八。
為期三日的會試第一場考試,正式開始。
會試貢院,內外皆鎖,門戶緊閉,不許私自出入。
內外考官同樣分開,考官之間互有監督,不得徇私。
只見監試官慢慢過來,開口道:“今年臨時擬題!務必認真作答!”
臨時擬題。
天齊國的科考為了防止舞弊,一向有兩套方案。
第一就是以之前的題目作答。
第二便是開考前臨時出題。
第二項很考驗主考官的能力,文墨一般的,基本不會這麼做。
今年的主考官為楚大學士,他是江南人士,科舉本事自不用說。
加之副考官一起出題,第一場的題目很快發下來。
紀元心裡竟然不覺得意外。
這也在預料之中,看其他考生的反應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大事。
反正都是考試,考什麼不是考。
四書三道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