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門口,賓客盈門。
秋雨梳著雙平髻,一身鵝黃色軟銀輕羅繡花錦袍,拎著將軍府的禮品,卻駐足在了大門外。
她的雙眼自看見那一對石獅子後,便再也走不動道了。
不自覺地將禮品都放下,便躬著身子研究了起來。
口中囔囔道:“這對獅子實在雕得甚好。”
青石質地,正面高浮雕獸面紋。怒目圓瞪,氣勢宏偉,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再看那獅子身上的紋路,鬢髮捲曲之處,端得是栩栩如生。
較之將軍府門口的那一對,不知要好上多少。
指尖不自覺的便去摸它的眼睛。
唇角勾起,心情雀躍,秋雨拍了拍手便打算去讓少將軍問一問公主這是何處請的工匠。
定要讓安叔也去找人來給將軍府重新打上一對才顯得霸氣。
“姑娘倒是有趣,平常的女兒家喜歡胭脂水粉,姑娘卻從剛剛開始便一直盯著這獅子看。”
柳問身著一身靛藍長袍,挺拔如青松,清俊的眉下是一雙溫柔的眼,像是盛了一瓢初春的酒釀。
也不知什麼時候,就站在了秋雨的身後。
秋雨嚇了一跳,幸虧安叔再三囑咐,故而沒有帶劍來,要不這時候,該將眼前的這個人當作偷襲者好好敲打一番了。
看對方剛剛盯著石獅子的那歡喜表情一下子斂了神,只剩下冷冰冰的模樣,柳問一愣,後退了一步,躬身致歉:“在下柳問,實在唐突了,還望姑娘恕罪。”
柳問的名頭她是聽過的,京都之中有名的才子,眼前這人較之沙場之上的漢子們都要瘦弱不少。
一副文縐縐的模樣,她與這樣的人多說兩句話,渾身便不自在。
很是隨意地抱了一拳,拎了地上的東西就走。
柳問剛想再說些什麼,那人腳步很快,背影已經掠進了公主府。
這是有多麼不想與自己交談啊...
唇角微揚,他的目光捕捉著那一片衣角,直到全都沒進了人堆裡。
實在是瀟灑恣意,連行禮都與一般的女子不同,聽見他的名字,目光也未多看一眼,甚至還沒有這門口的石獅子來的更感興趣。
想著她的穿著打扮,該是哪個高門帶來的隨侍丫鬟,心中不自覺鵲起。
多看一眼,便是喜歡,從前只在書中讀過:回眸一笑轉嫣然,恰似三生石畔舊因緣。怕是再得回眸一笑,便會醉了心房。
急遞了禮帖便要抬腿進府,卻被大理寺卿雲禮給勾住了肩膀。
指著那一旁圍在門檻的人堆便道:“你瞧瞧你家二郎,文采斐然,依我看,這作詩的頭名再這麼下去你可就得讓賢了。”
柳嘉遇攜了柳綰舟前來,而自己剛去了一趟內閣書院,故而才來得遲了。
好奇心起,撥開了人群,便跟著雲禮往裡頭瞧。
高門大族們皆送了重禮,紅案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金銀玉器,剛剛那位姑娘的禮物也打了個紅結放在裡頭。
柳問看了過去,見其上貼了紅紙,上書,雲麾將軍謝南汐禮。
他在朝堂之上是見過這位年少有名的女中豪傑的,一人之身,兼文武雙職,屬實難得。
那位姑娘若是這位府上的,那身上這股子凜然倒是有所承處。
“柳兄,你怎麼從一開始便盯著這些禮物瞧?”
柳家清貧之家,祖上也曾顯赫,只不過後來家道中落,獨靠著母親應晚秋養育,如今,這對兄弟先後中榜,得了皇上重用,也算是興復了柳家門楣。
以為他是在意這些禮物貴重,雲禮說道:“禮輕情意重,柳兄不必如此掛心。”
說罷,又指著立在門口那一身金紋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