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擰眉拂袖,聶寒上前就要把他拖將出去。
這人才終於害怕,急忙吼道:“尚書大人,只我一人,該如何勸他做下這事?我只不過是推了他一把。南寧侯許我高官厚祿我怎會推卻,可如若沒有朝中那位開口,火器的買賣是滅七族的大罪,我憐惜小命,哪敢涉險。”
南汐一愣:“還有何人參與其中?”
那瘦杆子州同手腳並用地爬回,晃晃悠悠地將身子站直,咧開了嘴笑,一下子撕開了自己唯唯諾諾的外皮,盯著南汐道:“尚書大人,我敢說,但涉及到那一位,這樣的證詞你還敢要嗎?”
他見南汐不答,饒是她心有顧忌,繼續道:“大人,你身為一女子,遲早都是要嫁人的,我想問問,那位,你可敢得罪?如若不敢,你倒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此事揭過,下官入京為官後,定然相報。”
“你這意思,害我的人裡面有晉王一份?”
“晉王與南寧侯的手書我看過,他倒沒想害你,只讓南寧侯一起謀劃將火器運出。你身為女子,以夫為天本就是倫理綱常,這一件事,你想拉下南寧侯與我,那晉王必定也無法獨善其身。”
晉王與南寧侯二人的交集因聯姻而起,雖然宋櫻櫻去北嵐和親導致這個事未遂而終。但南寧侯心中必定帶了怨言,如此一來,晉王稍加拉攏便能成事。只不過他不知道,這南寧侯心中最恨的人不是陛下,而是她謝南汐,故而被蒙了眼入局。
聶寒看了一眼狀似瘋魔一般的州同,挑了眉有些不耐,劍拔出鞘:“殺了吧。”
那州同立刻嚇得屁滾尿流,繞柱而走,手指著南汐:“你身為刑部尚書,不可以如此罔顧法紀!”
“咔嗒”一聲,南汐折了他另一隻胳膊。
“走,將人帶上,啟程回京。”
聶寒瞧她一眼,令人將人綁了,又往嘴裡塞了布條,以豬籠裝之,外鋪一層幹稻草,扮作農商便宜行事。
路途之上,聶寒問她:“此事牽扯晉王,其實你大可將這人殺了,也算是為那北嵐王爺報了一半的仇,又何苦站在那人的對立面。背了這個枉顧綱常的罪名,日後在晉王府恐怕不好過。”
南汐轉頭看他:“你說,若是男子,世人會如何判他行事?”
聶寒一愣:“若是男子...世人會道他不為女色所惑,大義滅親,值得欽佩...”
話一脫口,聶寒頷首,南汐明白他已然理解了自己,微微相對一笑。
二人不再多言,一路快馬加鞭趕至京都。
暮色伴著月光鋪下,將一行人的身形拉出很長的銀色光影來。
......
南寧侯領一眾使臣於一周後浩蕩回京。
原本還能更快些,只不過定遠山那幾個謝家人非要辦個什麼勞什子喪禮。
死者為大,他滿心不願,也只能順應當地風俗,對著那牌位磕了個頭。
他可是長輩,也不知道這北疆蠻人何來的規矩。
不過著急回京,又要做出悲切的模樣才能不引起懷疑。
所以他忍著怨毒愣是將敬詞,焚香,禮拜,哀頌一一完成。
甚至,那謝老將軍的遺孀太過悲傷不已,去攙扶之時,那人腿軟一時之間使不上力,手指甲還在他的手背上抓了四道血痕。
如此種種,要不是因為謝南汐已死,他想去看看謝家人的頹態,也不用遭這個罪。
此時,最重要的事還是趕緊回京稟報這個事。
免得驛站死訊比自己早到。
但凡皇帝心中有所懷疑,自己不在跟前解釋一二,恐有不妥。
而晉王也肯定會意識到自己在利用與他合謀火器一事,如此行徑恐會使人震怒。
所以他一路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