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忻閣,天已晴,一夜未睡,腦袋都有些發沉,南汐交代了秋雨,繼續派影子盯著李伯,再送十罈子上好的女兒紅過去。
派去京兆府問話的人回來了,說李伯前幾日確實去請了假。
一切都表明是個誤會,完美的巧合罷了。
南汐不自覺地看向窗臺,院子裡那個身影還是沒有回來。
安叔親自帶著小廝們出去尋了幾趟,把附近酒肆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人。
悻悻然回來,長吁短嘆。
謝七屋中的物品一樣都沒有帶走,身無分文,又是那樣的身子,萬一發病,恐怕性命不保。
原本以為他扛不住,自然會回來,這一等,天氣轉涼,就入了秋。
也不知道,他好是不好?
地下賭坊的裡屋內。
夜寧懶懶地翹著二郎腿,單手提了水壺,正在泡茶,上好的碧春,熱水一激發,蓋兒一旋,味道清新得很。
聶寒倚在一側的牆壁上,連眸子都不願意抬。
他喝不慣茶,偏偏夜寧這傢伙最愛茶,自己愛也就算了,還得逼著他喝,喝著喝著,倒有些習慣了。
“今日,你怎麼沒跟著主子出去?”
“要殺的人弱,主子一人就行。”
夜寧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嘖嘖兩聲,捏了捏佛珠,就阿彌陀佛地念了好幾句:“殺戮太重,改日我給你和主子都請個珠串,有事沒事的念念,免得閻王殿太擠,閻王發怒,把你們都兜下去。”
說著話呢,外頭傳來腳步聲。
夜寧立刻閉了嘴,恭恭敬敬地起身。
李寧祁一掀肩上染血的披風,聶寒接住,夜寧狗腿似的將剛泡好的茶就敬了上去:“主子辛苦了,我給你捏捏肩吧。”
手立在半空之中,心中暗道,主子怎麼還沒有不悅,趕緊把自己當一個屁放了,也好出去玩兩把。
聶寒打落了他的狗爪子,要是真捏上了主子的肩,這人的手恐怕不能要了。
李寧祁坐正身子,什麼也沒說,端起茶,平靜地飲盡,屋內的梵香嫋嫋,沖淡濃重的血腥味。
夜寧端著手彙報:“主子,將軍府的影子們還在盯著李伯呢。旁的人總是信不過,不如李伯辦的妥帖。”
李寧祁唇角一勾,這謝少將軍的疑心還真是重啊。李伯那猴精,居然沒有騙過她?
也許不是沒有騙過,是她想要留一個引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沙場歷練多年,練就她那樣的心眼。
既然如此不輕易信,那便誰也不信豈不好,偏偏,她對李星昀倒是相信得很啊。
眼見著屋內的氣氛低得讓人喘不過氣,夜寧嚥了咽口水,拿眼去瞥聶寒,結果這傢伙倒好,一副深思的表情,眉頭皺的比主子還高。
他這樣一個武夫,居然還沉思?
夜寧撇了嘴,心下就覺得好笑,憋了半天,憋得紅了臉。
李寧祁微抬了臉,一雙黑眸冷冷清清,不帶絲毫的情緒,彷彿剛剛的情緒波動都是無風起落葉,虛幻一場罷了。
“這幾日,我回一趟晉王府。”
“啊?”
夜寧的音調突然拔高,又意識到不對,打了嘴,壓了聲音小心地問:“主子,那…”
“無妨,也該回去拜訪拜訪父親大人了。”
上一次,李寧祁從晉王府出來,遠赴梅城,倒是省心,這次…
聶寒不放心,想要跟著,被李寧祁拒絕,留在了地下賭坊。
三年了...
他人一走,夜寧整個人都如同爛泥般攤在椅子上,十分苦惱地道:“主子去晉王府討不到好的,咱們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主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