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朋友”,但提起家屬,卻仍舊夠不上邊。
送走醫生,護士悉心幫男人掛上滴液。
中間除了張晚迪說了句“小心點”,房裡餘下幾人,動靜都只剩呼吸,冥冥中彼此達成了一種無聲的默契。
“程念樟,你是看不見我嗎?”
護士關門離開,沒了外人,羅生生再憋不住。
“看見了。”
男人說時,支了支肘,貌似是想坐起。
張晚迪沒管他們正在交火,覷了對過一眼後,開口直接命令道:
“羅小姐,你膝蓋那裡有個轉軸,幫念樟搖一下,他輸著液呢,別讓他太費勁了。”
話裡話外,都在戳點女孩的不懂事。
羅生生這下更委屈了,覺到自己像被他們合著夥地在欺負。然而要命的是,情理上她還只能聽話地照辦,根本找不出理由來發作反駁。
程念樟隨床起而坐,喉結因吞嚥滾動,這男人當下垂首的姿態,讓四圍很難辨出他的神色,到底好壞幾何。
“念樟你說巧不巧,剛樓下我去拿早飯,碰巧就遇著了你女朋友,想想真還挺有緣份的,你說是吧,羅小姐?”
說到早飯,張晚迪朝小謝勾手,對方立馬狗腿地把紙袋送了過去。
琳琅粥點在臺面擺開,女人取出雞蛋,問完也不抬眼,直接慢條斯理地開始剝起了殼。
“張姐姐,我想和程念樟單獨聊聊,您看可以嗎?”
與對方偏好繞彎不同,羅生生向來只打直球。
張晚迪手上動作一頓,眼色瞬間變得犀利了起來。
小謝抹了抹額頭不存在的汗,同情地看了眼自己老闆後,趕緊自謀多福地拉上小鄒,決心退走。
“那我們先出去,你們慢聊。”
“我同你們一道走吧,留他們小兩口敘箇舊。正好公司還有遠端的例會,我確實也不方便在醫院久留。”
剝到一半的雞蛋被隨手扔在臺面。
女人搭手程念樟的左肩,站起後柔聲與之道別。
“那念樟我走了,你自己注意休息。”
“好,路上當心。”
“好。”
答應完,張晚迪慣性地想去親他,但動作剛有起勢,餘光裡閃現羅生生,她便又立馬回神,拍了拍身上衣料,轉身步姿嫋嫋地走向了門邊。
待旁人走完,室內清淨後,羅生生脫去衝鋒衣,隨手甩在一邊,繞到對過,把檯面的雞蛋和殼渣,通通清理進了垃圾桶內。
程念樟的視線跟盯著她的動作,一秒也沒有放鬆。
他眉間褪下方才故作的慵懶,褶皺深刻,眼氣亦是複雜。
“和劇組請假了嗎?”
“沒,今天b組夜戲,陸攝有事頂不上,你沒事的話,晚上我還要回去的。”
“那我要是有事呢?”
“就讓小謝喊那個張姐回來好了唄,我哪有人家頂用。”
羅生生這是句氣話,但程念樟聽進去了。
“就是朋友,你別誤會。”
“哦,那你剛才裝睡做什麼?假地要死,那麼多人開門都不醒,你自己想想合理嗎?”
是不合理。
只不過事出突然,他需要時間,去應對和觀察張晚迪的態度。
輕易應招,容易打草驚蛇,對後事並沒有益處。
“我是怕你氣我誇大其詞,把你騙過來,和張晚迪沒有關係。”
“咦?你說她叫什麼?”
羅生生聽到這個名字,一下表情轉變,忽閃著眼好奇地看向了他。
“張晚迪,你們一道上來的,她沒和你介紹嗎?”
女孩搖頭。
“是晚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