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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落定,全場一片寂然。
閔老闆自知說錯了話,不禁吞口唾沫,小心覷了眼無動於衷的程念樟,隨後轉頭,又瞄向了不知為何突然暴起脾氣的季浩然——
“浩浩……有話好好說嘛,聽哥哥句勸,敬個酒而已,沒必要把氣氛搞得這麼緊張。”
“哦?念樟哥,你覺得咱倆緊張嗎?”
季浩然沒理閔老闆的勸告,問話時,又把酒往下送了些,堪堪停在程念樟杯口處不遠,意思等他來碰。
然而男人見狀,卻硬是僵持著沒有動作,只皺眉批了他句“幼稚。”
“你就不幼稚了?”季浩然失笑:“我還沒說呢……今晚你和這個假貨演來演去,究竟是想扮副恩愛給誰看?如果真心想重修舊好,我對你的忠告,是去多走些正道;不要自己不樂意走,還見不得我出招,搞小肚雞腸那套——”
“啪!”
這邊話還沒等對方說完,程念樟已下抿起唇角,驟然將杯底砸向檯面,教酒跡四濺。
“季浩然!給我把態度放尊重一點!”呵斥間,男人伸手牽來吳悠,拉她偎向自己:“什麼叫假貨?你是不識吳悠的姓名,還是搞不清楚她的身份?怎麼?現在翅膀硬了……是連我的人,也敢騎到頭上欺侮了嗎?”
聽聞他口中這一連串反問咄咄襲來,除卻遊離在狀況之外的閔老闆,其餘知情的各人,臉上都閃現了不同程度的愣訥。
吳悠偏過頭,呆呆望住身側,心緒忽而變得有些雜陳。
就在這姑娘終於鼓起勇氣,決心說些什麼助他反攻的當口,季浩然身後,卻搶先一步,亮起了另道女聲——
“閔老闆、程製片,還有……吳小姐,實在不好意思。我和浩浩太久沒見,剛才難免聊得過於投入了點。這不,一個沒注意把酒給喝急咯,才害他耍起了酒瘋……其實說白了,大家都是老朋友,認識也不止一天兩天。浩浩秉性怎樣?話裡又藏沒藏惡意?我想在座……心裡應該都比明鏡還要清爽吧?”
羅生生說著,擰了擰泛酸的鼻頭,吸溜掉哭意,起身給自己斟了滿杯烈酒。之後再把季浩然扯遠,顧自上前,硬碰了記程念樟的杯頭:
“程製片,浩浩和您是熟人,這酒……他敬或不敬,都影響不了你們感情。但我不一樣,畢竟日後還要在這個行當混飯。方才鬧這一出,多多少少和我也有點關聯。吶!這杯就算是我向您賠罪,望程製片大人大量,千萬別把這些齟齬……給記進了心裡。”
話畢,她一口飲盡,分外豪氣。
“好了,好了,好了……多大個事兒啊?瞧你們一驚一乍、劍拔弩張的,至於嗎?
閔老闆先後吃了兩次嘴虧,終算學會了賣乖。羅生生這廂剛出完頭,還沒等來程念樟的回酒,他就趕緊接上笑語,試圖轉換氛圍。
待他說完這句,因沒人接茬,閔福泰為掩尷尬,又默默飲了口酒,中途似是想通了什麼,藉著抬杯,將研判的目光落在羅生生身上,暗暗拿她與吳悠做了個比照。
至此,這位自詡識人的老闆,適才後知後覺地明白……問題的癥結到底出自哪裡。
“抱歉,我去趟洗手間。”
就在大家都以為臺階已然給夠,差不多能翻篇的時候,程念樟非但沒有回敬言和,反而出人意料地站了起來,冷著張臉,斷然離開了卡座。
一直在旁待命的尹良辰見人出來,熬不住lisa眼神三番五次的提醒,只得小心低下頭腦,就像對待其他貴客那樣,躬著腰,抬手上前引路:
“程先生,洗手間朝這個方向,中間可能會有點繞,還是我來帶您吧。”
“嗯。”
男人先是無謂地應了聲,待走出幾步,隔絕掉卡座那群人的視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