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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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自下坐後,全程不屑應酬的宋遠哲,忽而不合時宜地輕笑出聲。

他座次離這對夫婦不遠,笑完後躬身拿起酒杯,朝著他們示意敬酒,巧妙地打斷了張晚迪對劉安遠的刁難。

“都說張小姐治下有手腕,今天看來,治家的本領也不遑多讓。”

這話表面誇讚,實則並不怎麼中聽。

陰陽怪氣,冷嘲熱諷的,既說她強勢,又點劉安遠窩囊,明晃晃挑撥離間的意思。

再怎麼講,劉安遠也是她名義上的丈夫,還得虧是宋遠哲這張出了名的臭嘴,要是換作別人如此出言辱沒他,保不準會被張晚迪給牢牢記恨一輩子。

“宋二這是謬讚,都什麼年代了,誰還講治家這套?”

說完,女人把蝦擲向骨盤,撇嘴假笑著舉杯,於半空中作敬,而後面不改色地一飲而下,姿態頗為豪爽。

劉安遠在酒桌上的本事,是她一步步經年教匯出來的。只不過今天是自己丈夫的主場,她算作陪,不宜太露鋒芒。

但如果真要拼殺,論起酒量,張晚迪可絕不會比在座任何一個男人差勁。

然而與她的強勢不同,宋遠哲在飯局上,向來沒什麼壓人一頭的做派,他挑眉看女人喝得用勁,自己卻只低頭淺抿了半杯,逍遙閒散地,竟意外在冥冥中,襯得對方心思迫切又過於汲營。

就在他們你來我往的間隙,劉安遠這頭,已悄然坐正,悉心動手,幫張晚迪剝了兩隻新蝦,放入碗中。

待她坐正,擺弄空杯時,正好望見了自己調羹上,那對紅白相間的細肉,神情由此,瞬間就從雷厲中,生了不少柔緩的波光出來。

“你手真笨,尾巴都剔爛了,吃起來多沒賣相!”

這話,張晚迪是笑著說的,語氣嬌嗔,一點也不像怪罪。

劉安遠此時正拿著溼巾淨手,捻腕擦拭,慢條斯理地清潔著自己的指縫與掌心各處。聽言後,他垂下眼,於嫻靜的表情中,亦牽扯出了些似真似假的笑意。

“我做事向來及不上你,但心意肯定不差,這麼多年,你該瞭解我的。”

“瞧你這話說的……怎麼?我剛才心意就差了?”

“我沒這個意思。”

男人放下巾布,側目注視著,直到確認她把蝦肉吃完,方才挪眼看向別處。

他在此間抬手對了眼表,發現時候已不早。桌面上的熱菜,早就上到了餐單的下半部分,其他桌位的賓客也零散著過來相識了不少。

照此來看,酒局的進度,該是到了後段的程序,可宋家這對兄弟,正題卻遲遲沒有涉及,徒然把精力都耗在了酒場的過招上,以為這麼大筆生意,靠幾兩黃湯白水就能敲定,也不嫌痴人說夢。

想到這層,劉安遠環顧同席的眾人,不禁開始認同起了張晚迪的說法,覺得他們確實不過草莽罷了……

無趣地很。

於是這男人扯松領口,招手喚近王栩,問他借火,與張晚迪告退一聲後,獨自行步向外,決心出去享根菸來暫避掉這些虛妄的拉扯,尋一方清淨。

穿行過桌的途中,他本無意停留,卻不料走至半路,耳邊驀地響起了一個熟悉的清嗓——

“安遠哥!”

是羅生生。

這姑娘初始還不敢認他,愣是夾菜一半,把筷子懸空,盯住男人背影,觀察了足足有四五秒之久。

劉安遠其人,肩寬頸長的,髮尾天生帶著點蜷曲,就算不刻意修剪打理,也能在後脖梗那裡造出個美人尖似的桃心,非常可人。

羅生生是學攝影的,記人多會去記這些獨一無二的細節,所以就算偶爾臉盲,也不耽誤她在人群裡辨出久違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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