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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廳自助的桌臺上,放著幾個餐具的收納桶,林瑜起先抽出把平刃的小刀,因嫌鋒利,又換了齒刃的牛排刀,防他錯手割頸。
遞上時,宋遠哲的眼色裡,明顯有稍許不滿閃過,但也未有多言和指摘。
這把鋼刀,將室燈反射,入眼皆是銳利而刺目的寒光。
“摁住他。”
宋遠哲下顎微動,示意林瑜過來,將程念樟接手。
林瑜聽聞指令,未見猶豫,上前直接反扣住對方雙肘,交臂捏牢;一手下壓背脊,再一手摁住頭頸,前膝抵他腿窩,輕鬆便將其擒拿在了身下……
行雲流水地,竟是意外地順暢,中途根本未感任何抵抗的阻滯。
這事實際很反常,但林瑜急於動作,只當他肌肉反應有些遲鈍,也並未過多放在心上。
“宋遠哲……你想做什麼?”
因喉管長時間被掐緊,程念樟現時出口的嗓音——
嘶啞、乾澀。
只是個簡單的短句,卻讓人分辨起內容來,異常還有稍許艱難。
“就是聊些往事。對了,你知道劉琨是怎麼瞎的嗎?”
冰冷的刀背貼著程念樟的側臉,自額頭一路下行,直至逼近眼尾。
“就是這樣,不過刀尖一刮而已。”
為模擬當時情境,宋遠哲快速變手提刀,作勢便要戳向他的眼球。
所幸程念樟閉目閃躲及時,刀鋒過境,只有上眼瞼的薄皮捱到了一記剮蹭,內裡的角膜並未因此傷及。
“宋總……”
林瑜皺眉,用眼色指向內廳後,輕輕搖了搖頭。
裡面龐雜的人物太多,派系縱橫交錯,且都各有各的算盤,實在不宜把場面搞得過度血腥,最後授人以柄。
宋遠哲心裡是有數的,他再暴戾,也還不至於公然去挑戰法理。
但他也並非能忍的個性,該給的報復、反擊和威懾,以牙還牙,是一下也不會見少。
“程念樟,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像你這種酷愛背刺的小人。我要沒有猜錯……蓮山應該也是你的手筆吧?”
刀口在話間下移至男人側頸,直抵著他凌厲頜線下的軟肉,刃面冰涼,教人膽寒。
好在餐刀大多不快,只要兩人都沒什麼劇烈的動作,也並非那麼輕易,就能劃開皮肉。
“什麼蓮山?什麼叫我的手筆?”
程念樟裝傻。
歷經在監控裡發現林瑜的身影,景隆的線人被叫去配合調查,蘇岑在敬山差點殞命等等惡事發生以後。
程念樟早就知道,憑宋遠哲心思的機敏,總有一天會把矛頭指到自己的頭上。
不過懷疑終歸只是懷疑,沒有實據,再合理也只能算作臆測。
如今風聲鶴唳,為防止對方身上藏有錄攝類的裝置,取他供詞後再投遞督導組,程念樟當下是斷不可能親口承認,蠢到把自己給送進紀委的吊燈黑房裡喝茶的。
“你做事喜歡藉手,就沒想過會有被人反水的時候?”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聞他又離間,程念樟眸光一斂,是耐心即將耗盡的寫照。
宋遠哲沉默著,觀察了幾秒他情緒和動態的微末變化,忽而覺到股無聊。
“算了,問你等於白問,沒意思地很……林瑜,你拉他起來——”
就在他決心收刀的前刻,剛才一直被平穩壓制,趴伏於檯面的男人,卻驀地使出蓄力,企圖抬起上身,向著他的方向驟然衝撞。
因程念樟的動作突然又猛烈,宋遠哲持刀的手不僅沒有及時收束,甚至出於自保的本能,捏柄力度還比剛才要強勁許多,極其容易誤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