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樟又再與她湊近了一些,因嫌半蹲太過生分,這男人乾脆直接坐跪到了地上,挺直背脊後,伸手攬過她的脖頸,好讓兩人的前額能夠再次相抵。
他安撫的手段還停留在孩提時的經驗,十幾歲出頭的羅生生每次哭鼻子,他就只會像現在這樣,輕拍著她的背脊,說這些笨拙而無用的廢話。
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有些事情,不光她沒長進,原來他也照舊。
“你每次……嗚……每次都不講實話!上次蘇岑也是!都要被抓到才說……抓到了也沒用!你還讓她碰你,還和她出去單獨抽菸,還要跟她去拍吻戲!我都說了我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了!!但你根本就不聽!也不在意我的感受!一點都不!”
“好,我知道,下次不會了。”
男人抬手,幫羅生生清掉餘淚,拇指在她哭腫眼下來回摩挲。一些回憶跳閃來回,讓他記起了之前,她也總愛這樣捧他的臉。
人的情緒,就是張滋養怪誕的溫床。
明明是該吻她的時候,卻因為心生繾綣,而又起了退縮。
“你說你錯了。”
“我錯了。”
“錯哪裡了?”
羅生生挑眉,終於問出了這個,天下男人最怕回答的問題。
“哪裡都錯了,滿意了嗎?”
“嗤”
程念樟雖然回得很敷衍,但羅生生聽後卻沒忍住笑,想來應該還是受用的。
羅生生終歸還是欠了些定力,程念樟稍一服軟就讓她忘了前塵教訓,也忘了身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有多詭譎難測。
“嘶……”
程念樟瞥她神色一眼,發出一聲肉痛的吸氣,而後便突然就詭異地埋進了羅生生的懷裡。
看狀態,好像是脊骨邊的背傷發作。他脊柱周圍的肌肉現時正牽筋般地抽搐著,搭配青紫淤痕的視覺衝擊,是就算外人看到,都會覺得疼的程度,更別提他自己的體感。
“怎麼了?”
羅生生原本還想繼續發難,因他突來的這下,步調徹底被打亂,她一時竟想不起下一句該質問的,到底應是蘇岑,還是平安夜召妓的事情。
好像問什麼都不對,於是她只得輕柔地替程念樟按了按傷處周圍。
“別摁,嘶……疼。”
羅生生聽聞,以為是手重了,嚇得趕緊鬆手。
“要不我們去醫院吧,或者讓小謝叫醫務老師過來幫你看看,這樣不行的,這種傷第一天都這樣,第二天要痛死的!”
“沒事。”
“怎麼會沒事?”
他這麼吃痛的人都叫痛了,鬼才信他沒事。
“多做幾次就好。”
“嗯?”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