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幫阿和的,你不要惹事。”
對面的人笑得更惡毒,“你與阿和是親兄弟咩?我記得他老豆老母早都死光光了!阿和老闆現在不得了哦,城寨裡找到開士多的爹媽,又有盤靚條順的女人睡,外面還有差佬搭話,爽歪歪!”
附近經常在這裡吃飯的人都日日見一個瘦高女仔是阿和女友,天天來一起吃飯,風雨無阻。說沒人妒忌,是假。
今日蹲在這裡的吃飯的,大多是正在查封的麵粉廠員工,他們在這裡做工,有一日是一日的鈔票。封條貼上,便沒有進賬了,吃一餐,喝一瓶汽水,都是奢侈。
其他人接話,口中滿滿的惡意:“就是!我看剛來的那個警員也是他老豆!兒子孝敬老豆,買汽水都不要錢喔!”
“是啊,我們可憐喏,廠子封了,以後只能去下水道旁邊翻翻東西吃!”
人聲嘈雜。
“阿和,你不是很缺爹媽嗎?要不你認認我,我給你當老豆哇!”
……
顧今朝深深看了一眼,阿和都聽到了,但只是有那麼一瞬握了握拳頭,隨後又鬆了下去。算了,悶頭做事,不作聲。
自從有了阿朝,他也變了。換成從前,他已經拍著板磚要和人幹仗,先用暴力消解內心的不快。
但現在,他只當作聽不見。他不想讓這些髒汙的人耽誤他的正事,不想為了無所謂的口頭之爭白費力氣。
阿朝還在這裡呢,別人怎麼講他都沒事。
但顧今朝也變了。
顧今朝從前不會為別人出頭,也對他們羞辱人的語言系統毫無感知。甚至別人如何辱罵她,她都會過濾掉。只要沒有實質傷害,別人的語言就無法傷害她。
但今日,聽見這些人如此羞辱阿和,竟提起他心中難以言說的隱痛……
她很不高興。
她站起來,準確地找到剛才滿口汙言穢語的幾人。
他們幾個蹲在路邊,身上穿著白衣,紅色打字寫著抗議清拆,是麵粉廠的人。顧今朝走過來的時候,甚至聽得到他們的胃因為飢餓在咆哮。
沒吃飽飯的人,還敢挑釁她。
顧今朝沒有猶豫,一句話也沒有說,一腳飛起,將三個人直接踹趴在地上。
瘦高女仔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面色冷酷,重重一腳踩在其中一個人脖子上,就是他方才將周嘉和父母之死拿
() 出來叫囂。
顧今朝擰了擰腳,冷冷地說:“道歉。向阿和道歉。”
地上的人被踩得呼吸困難,手腳想動但絲毫無法掙脫。他又罵了幾句,發現這女仔越來越用力。
顧今朝最近都沒有動過手,現在一動手,熟悉的末日生存日常又回來了。肌肉記憶作祟發癢,她甚至很想再用力一點,直接踩斷他的頸間大動脈。
周嘉和忙過來拉住她手,勸解道:“算啦阿朝,他說的話我都左耳進右耳出,沒有營養的。我們不用和他計較。”
但湊近看,周嘉和才發現阿朝有點認真。
她執拗地看著他的眼睛,“我討厭他們侮辱你。”
她總講得這樣直白,又認真。周嘉和眼睛一酸,心都要化了。
被她踩住的人氣息快微弱下去,她絲毫沒有放鬆一點力氣。
對方的手指在地上顫抖不止,幾乎像是瀕死體驗,這樣下去會出事。
周嘉和從背後伸手摟住她,輕輕哄著講:“阿朝,到此為止,好嗎?他這樣子,我已經出氣了。對面有很多警官,我不要你傷人坐監……”
顧今朝的語氣柔軟下來,“好。”
她腳底的力氣鬆了鬆,還是冷酷地命令地上的人:“道歉。”
幾個人嚇傻了,剛才幾近感覺不到自己還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