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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鶯不清楚趙崇已經醒來。
這一抱叫她微愣,也在趙崇開口時抬眼看他。
四目相對,猝然跌入趙崇深邃眼眸,定住心神的雲鶯彎一彎唇:“陛下明察秋毫。”象徵性附和一句又特地藉著詢問提醒,“已是寅時三刻,陛下可要起身?”
她內心恢復一片澄明。
之前那句“可惜”果然再無下文。
窺探無果的趙崇只道:“再陪愛妃躺上片刻也無妨。”又問她身體如何。
雲鶯心無旁騖說:“託陛下的洪福,嬪妾已無大礙。”
後面再說得一會兒話也未能窺得雲鶯的想法,趙崇唯有收手作罷,鬆開雲鶯,起身準備去上朝。
復過得兩刻鐘,他從清竹閣出來乘御輦離開。
“夏江。”在去上早朝的路上,趙崇不經意又想起雲鶯心裡那句“可惜”,琢磨半晌,依舊尋不見端倪,便問自己的大太監,“朕有何令人可惜之處嗎?”
夏江心神一凜,躬身回道:“奴才愚笨,不知陛下因何有此一問?”
趙崇說:“隨口問問,你也不必緊張。”
夏江口中雖然應是,但輕易不敢接皇帝這話。
只心下飛快飄過一個模糊的念頭:可惜……陛下膝下至今尚無一子半女?
趙崇:“……”
太監怎得也喜歡操這份心?
送走皇帝的雲鶯讓人備下熱水,擦洗過身子、換得一身寬鬆衣裙,再在碧梧和碧柳的服侍下用過早膳,悶頭喝罷煎好的湯藥,她便又躺回床榻上去懶著吃蜜餞、看話本。對於昨天夜裡皇帝莫名其妙的吻,她睡醒一覺已然忘在腦後,是想也未再想過了。
而前一夜望春樓發生的事也有更多訊息流出。
呂淑清不僅被降為寶林更被禁足,陛下令其三個月內不得踏出望春樓半步。
這樣的處罰算不得輕。
被降位又被禁足,可謂將望春樓圈成冷宮,過得幾個月,皇帝是否記得這麼個人也未可知。
其實呂淑清原本也沒有多受寵。
倘若她單純是被皇帝厭棄,不見得能在妃嬪間掀起多大的波瀾。
然而,從昨天夜裡呂淑清被降位一事傳開之後,過得一夜,不少妃嬪也逐漸醒悟過來——呂淑清被降位禁足只怕同清竹閣之前出現毒蛇有些關係。
清竹閣的事未張揚,妃嬪們不過暗地裡知道。
卻正因如此,她們意識到,這件事泰半是皇帝親自下旨命人去查的。
若說之前發生的一些事令妃嬪們覺察到雲鶯的得寵,呂淑清被罰這樁則可謂結結實實的一悶棍。她們尚未發覺時,雲婕妤卻已然叫皇帝重視至此,可見其手段。
於是雲鶯變成闔宮眼裡不容小覷的存在。
不容小覷的雲鶯本人漫不經心聽罷碧梧打聽來的這些訊息,只悠悠一嘆:“賢妃近來的日子要難過了。”
碧梧記起之前朝暉殿的事,低聲道:“德妃娘娘似乎很忌憚賢妃娘娘。”
雲鶯一笑,宮裡從來不缺捧高踩低的人,豈是德妃在賢妃面前色厲內荏過一回便能一切如常的。
但她也只需過好自己的這點小日子。
又掂了顆蜜餞,雲鶯輕唔一聲:“有些想喝甜湯了。”
碧梧微愣,繼而微笑福身:“是,奴婢這便讓小廚房去準備。”
雲鶯將蜜餞塞入口中,一雙眼睛盯著話本點點頭,碧梧便暫且離開裡間。
德妃與不少妃嬪一樣發覺皇帝對雲鶯的偏寵。
她心下恨恨,不知皇帝為何會寵愛一個不知禮矩、行事無腦之人,又覺得應當是一時新鮮罷了。
雲鶯正得皇帝寵愛,德妃也不準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