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鶯聽著這些話,慢悠悠從碧梧手中接過一條肉脯餵給阿黃:“婁昭儀對我當真是關心,好在我也很關心婁昭儀。容我想一想,陛下多久不曾踏足昭熙殿了?”她也做出認真思索的表情,而後滿臉驚訝,“距今竟快要一年了?”
“一年的時間。”
雲鶯學著婁昭儀之前的語氣,也勾唇,“記得自我入宮以來,陛下倒一回也不曾去過昭熙殿。”
往日定要被雲鶯三言兩語氣得面色鐵青的婁昭儀,今日卻剋制許多。
她臉色微變,但尚未失儀。
“那又如何?”
婁昭儀冷笑一聲,“我看淑昭容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雲鶯臉上的笑意不改:“婁昭儀也是。”
話音落下,她便牽著阿黃越過婁昭儀和姜貴嬪,徑自往前走去。
“有熱鬧看了。”
離婁昭儀和姜貴嬪距離遠了以後,雲鶯笑道。
碧梧看向雲鶯:“娘娘此話何意?”
雲鶯道:“婁昭儀在我口中從來討不到好,往前次次氣得不輕,今日瞧著似不怎麼生氣。”
“故而我猜她知道一些什麼。按照婁昭儀的脾性,大約是認為很快會有別的妃嬪得寵,我也要淪落到被陛下冷落的地步,是以沒有因我剛剛那些話生氣。”
碧梧恍然,心下曉得,自家娘娘在這些事情上算是很看得開的。
無論從前抑或如今皆不曾為這些事情不安過。
儘管明白這一點,碧梧仍問得一句:“陛下的確快一個月不曾來月漪殿看娘娘了,娘娘要不要去探望陛下?”
“陛下諸事繁忙。”雲鶯冠冕堂皇說,“身為妃嬪,自當安分守己,斷不可給陛下添亂。”
去勤政殿見趙崇?
這件事情,雲鶯確實提不起勁,也生不出那樣的想法。
她若想邀寵抑或將皇帝放在心上盼望同皇帝見面,才有動力去做這些事。
否則自當如常在月漪殿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
“娘娘的六百兩銀子……”碧梧小聲道。
雲鶯微愣之下斜眼看碧梧,見她偷笑,也跟著笑一笑:“再多嘴,我便從你俸祿裡找補。”
“奴婢知錯了。”碧梧連忙笑著向雲鶯告饒。
雲鶯不過嚇唬她,一時間只彎唇看向阿黃:“走吧,回去了。”
回到月漪殿,小宮人將阿黃帶下去,雲鶯歪在羅漢床上休息,碧柳不一會兒送來熱茶和點心。她將點心端出來,將熱茶送到雲鶯面前,小聲說道:“娘娘,清河公主的駙馬今日一大早歿了。”
雲鶯端起茶盞又放下。
“清河公主的駙馬歿了?”她去看碧柳,見碧柳點點頭,眉心微蹙。
去歲年底,清河公主的駙馬薛暉強霸良家女子為外室的事暴露。
到得如今約莫是四個月時間……
年節那一陣子,宮中宴席確不曾見過清河公主的駙馬。
那時便聽聞駙馬身體抱恙。
可當初的事情雲鶯知曉得比旁人多一些,知皇帝本有意讓清河公主同駙馬薛暉和離,而清河公主最終沒有和離。於是,半年也不到,清河公主的駙馬薛暉歿了。薛暉年底這場病不得不說來得太湊巧,湊巧得很難不讓人覺得蹊蹺。
雲鶯重新端起了茶盞。
她喝得一口茶水,擱下茶盞也垂下眼去。
皇帝將那個範小娘子及其家人送走後,勸說清河公主和離不成,再後來卻並未置喙過這事。
說明……
能給皇帝許諾、讓皇帝撒開手的人自然不是清河公主。
那個人,應當是靜安太妃。
“喊碧梧過來。”
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