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錯。
甚至拋開後宮之事,他與當初她所見到過的那個少年郎君並無不同。
皇帝陛下如此勤勉賢明於百姓來說更是好事。
因而她心中並無什麼怨懟之情, 也不去多想後悔與不後悔。只是她發現自己確實做不到端莊賢良、大度寬柔,又無力改變這局面,便不為難自己選擇不去在意。
偏偏皇帝冒出句後悔沒有早些遇見她,令人想要發笑。
早些遇見, 然後呢?他們終不過要走上無甚區別的一條路罷了。
趙崇本是心中生出個念頭,便將話脫口而出。
然而看著雲鶯笑臉,聽見她的反問,再聽著她心下之言,只覺羞愧難當。
無從辯解的趙崇沉默下去。
這種沉默沒有持續得太久時間,他一手握住雲鶯的手,看著掌中她細長白皙的手指, 微微一笑。
“朕原本想或許早些遇見你便會有所不同, 可大抵太過痴妄。”
“發生過的事情, 終究是無法更改的。”
趙崇臉上笑容透出勉強,語聲也夾雜絲絲縷縷的黯然。
對於他而言,今日所知種種令他生出無力之感,形如那時沒有能將楊大和李大娘的女兒救下,讓他挫敗不已。
今日之果是從前之因。
因為他過去對許多事的理所當然,從不深想,便註定會有今日之果。
未曾交付真心何來要求旁人交付真心的資格。
過去無法更改,卻已叫她失望,不知今後是否還來得及挽回,可無論來不來得及,總要試一試。
“鶯鶯,朕……”
趙崇停頓了幾息時間,緩慢但鄭重說,“我們之間的事,朕會想得明明白白,屆時再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
想吻她也唯有將衝動壓下。
趙崇轉而抬手將雲鶯抱了一抱,在她可能會不願之前鬆開手臂。
“時辰已經不早了,我們先回宮。”
讓雲鶯重新轉過身去背對著他穩穩坐好,趙崇調轉馬頭,驅使他們身下棗紅大馬疾馳起來。
總歸還有希望的。
好歹他在她眼裡不是一無是處,趙崇默默想著,心思愈發堅定。
雲鶯卻不知趙崇所謂“我們之間的事”究竟是什麼事。但聽他所言,屆時再答覆,便是日後時機成熟會同她說明白,如此她似乎無須費心沒頭沒腦去揣測。
回到宮中,天早已黑下來。
雲鶯回到月漪殿,無什麼胃口,草草吃得點東西,只吩咐準備熱水沐浴。
“今日宮裡可有什麼事?”
撤下碗碟稍作休息時,雲鶯將碧梧喊到跟前單獨問話。
碧梧點點頭,輕聲道:“今日上午,良妃和婁昭儀帶著許多妃嬪去永壽宮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娘娘見了她們。沈婕妤和謝寶林未曾去,顧美人與她們同往。”
雲鶯頷首說:“曉得了。”
“娘娘此番隨行前往先農壇祭祀,怕叫許多人坐不住。”碧梧輕嘆一氣。
這一份“恩典”的確容易叫人眼熱,更多的也與之前種種有關。
但若她料想不錯,她們也是望太后娘娘能勸說皇帝雨露均霑——單論這件事,她很樂意一起幫忙勸一勸。
“也不是什麼大事。”
雲鶯淡笑,“只要陛下翻其他妃嬪的牌子,這些事自然迎刃而解。”
碧梧見雲鶯將話說得輕巧,又想要嘆氣。
轉念想一想,這般或也不是壞事,總好過傷心垂淚、孤枕難眠。
片刻,宮人將熱水備下了。
雲鶯起身去往浴間,今日在外面折騰過一天,沐浴過後她便也安穩睡下。
而趙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