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繼續盤問, 也沒有深想下去。
可以肯定的是他身上藏著秘密。
而無論那秘密是什麼, 既然不會傷害到她,她何必非刨根問底?
何況,她又如何談不上是身藏秘密的人?
哪怕這秘密可能被他窺知一二,他從不曾點破,於她而言便已足夠。
思忖過後,雲鶯放棄試探。
她衝趙崇彎一彎唇,收回視線也低下頭,臉頰蹭一蹭他身前懶懶說:“果真是——陛下英明。”
趙崇卻叫雲鶯這般心思與反應鬧得心底一暖。他心裡有些高興,為自己至少沒有蠢笨不堪錯過她兩次,但念著今夜種種,只溫聲道:“時辰不早了,快睡吧。”
雲鶯輕“嗯”了一聲。
她閉上眼又說:“臣妾明早再去聽雨樓看看顧美人。”
“好。”趙崇低聲道,“左右顧美人出事的地方已經命人看守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了。待明日朕再讓夏江想辦法查一查昨天夜裡什麼人進出過那裡,也看一看能不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雲鶯再“嗯”一聲,聲音聽著愈發低弱。
趙崇垂眼去看,見她睏倦不堪,想她折騰過一日又折騰到深夜,便只噤聲抱著她一同睡去。
翌日,用過早膳,雲鶯便從月漪殿出來去往聽雨樓。
顧蓁蓁如昨天夜裡昏迷著,沒有醒來的跡象。
有碧梧在,雲鶯也知昨夜他們離開以後,聽雨樓暫且沒有異樣。
“你去歇一歇。”聽過碧梧的稟報,她在床榻旁的玫瑰椅上坐下來,“我一時半會不走。”
碧梧聽言便行禮告退,先去休息。
未幾時,聽聞顧蓁蓁落水昏迷不醒的妃嬪們陸陸續續趕來聽雨樓探望,也都瞧見床榻旁的雲鶯。
沈文茵是來得最早的一個。
見雲鶯在這裡,她走上前去向雲鶯行禮請安,起身後看一眼床榻壓低聲音:“嬪妾聽說顧美人出事了。”
“聽說是遭人謀害。”
“且太醫說,不知何時才能醒過來……”
沈文茵將自己聽來的訊息簡單告知雲鶯,亦是向她確認的意思。
這些訊息沒有被刻意壓著,很容易能打聽到。
坐在玫瑰椅上的雲鶯站起身來,引著沈文茵往窗邊的方向走了幾步,方才輕聲說:“是叫人從背後偷襲敲暈了扔水裡的。”這樣一句話,算得上肯定沈文茵聽來的這些訊息沒有問題。
沈文茵訝然。
呆愣過幾息時間她才回過神:“怎麼會……”
最初顧蓁蓁轉而討好雲鶯、向雲鶯獻殷勤時,沈文茵覺得她行事不穩重,的確有意有意同她保持些距離。後來相處得多了,知道她本心不壞,而云鶯也不在意她從前做的那些事,便慢慢對她少了偏見。正因如此,才清楚她安分守己許久,沒有突然招來這般禍患的道理。
“現下不知究竟怎麼一回事。”
雲鶯望向窗外沐浴著日光的翠竹說,“不過陛下已經命人去查了。”
沈文茵輕嘆:“若顧美人能醒來,興許知道些什麼。”
話出口,她自己先怔一怔。
持續過片刻的沉寂過後,沈文茵低聲道:“若那人聰明一些,便當自己站出來認罪受罰。”
雲鶯不置可否,只說:“更要緊的是顧美人早日醒來,平安無事。”
“是……”沈文茵又輕嘆一氣。
因有其他妃嬪前來聽雨樓探望顧蓁蓁,兩個人便收斂話匣,不再聊。
小半個時辰,除去呂淑清外,妃嬪們齊齊聚在聽雨樓。
良妃和婁昭儀一樣過來了。
人多了容易變得吵鬧,眾人便只在外間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