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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你說的話很難聽,卻不覺得反感呢。」
長老豪邁笑著,想起下午的事就覺得好笑。
一開始還不知道洛洛是在講什麼,結果聽她這麼說,再看了看那狼狽的貴族公子,就知道為什麼她要這麼形容了。
人品差,就會引來各式各樣難聽的綽號。
「這是在誇我嗎?」洛洛歪著頭,語氣平靜。
「哈哈哈──,洛洛,你真的很有趣。」
長老還是發出那豪邁的笑聲,但這次多了一直拍打洛洛的後背。
感到無奈的洛洛,被長老打的都快要吐血了。
「那個,長老。」洛洛語氣平靜,「所以他怎麼樣了?」垂眸,眼底閃過一絲同情,「應該不會趕他走吧?」
長老的笑顏逐漸落下,轉換成嚴肅的表情,「因為他做的事實在太過份,所以我們把他關在比較遠的帳篷裡,讓他在裡面反省反省。」又說:「放心,帳篷外有人守著,就算他偷跑出去還是會被抓到。」說完,又轉換成慈仁的笑容,「我不會把他趕出去啦,在這個末日世界裡,把他趕出去也太殘忍了。」
「是嗎?」洛洛不自覺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洛洛真是善良。」
長老露出與爸爸相似的笑顏,伸手摸了摸洛洛的頭頂。
「善良……?」
洛洛下意識重複了一次,垂眸。
她不覺得,這樣子的她是善良。
那種正面的詞,並不適合她。
『沒錯,你這罪惡又不幸的存在,根本與善良沾不上邊。』
「……」
『你永遠,都不可能洗清你的罪孽。』
「……」
『永遠,都沒辦法擺脫不幸的稱號。』
「……」
『永遠,都不該有人喜歡上你。』
「……」
『你永遠沒有資格,接受所有好的一切。』
「……」
『活在地獄中,接受痛苦的罪刑,才是適合你的啊。』
「……」
『呵呵,折磨到死,不覺得很有趣嗎?』
語畢,“洛洛”不再出聲。
頭痛、難以呼吸、冒出冷汗,全身不斷顫抖。
洛洛眼底透露的,是恐懼。
「洛洛?你怎麼了?」
長老見狀,擔心的問,正要碰向她肩膀時,她突然站了起來。
「我吃飽了。」
話落,轉身跑去白色帳篷的方向。
水滴,只要碰到水滴。
只要碰到水滴就能平復心情。
她不停想著不停狂奔,直到跑到白色帳篷內。
最裡面的一隻黑狼正安穩的沉睡著,在聽到那急促的腳步聲,牠猛然睜開眼,看向了門口的地方。
少女大口喘氣,雙腳顫抖的走向水滴,跪倒在牠的身前,臉埋進水滴的毛髮裡,雙手緊緊的抓住水滴的毛髮。
水滴沒有吭聲,任由牠最信任的人平復心情。
黑髮垂落在水滴身上,比起牠烏黑亮麗的毛髮,洛洛的髮色較水滴的淺,更接近黑褐色。
全身顫抖的靠著水滴,那恐懼又不安的心情,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不知何時,身體不再顫抖,取而代之的卻是睏到極致的睡意。
跟第一天一模一樣的感覺。
慢慢的,她閉上了眼。
夢境開始了。
二零零八年,洛洛十歲。
下午,小學,廢棄教室。
寧靜的教室,佈滿灰塵的桌椅,殘破不堪的天花板。